重构艾格尼丝

FRAMINGAGNES彻底改变了脱口秀的形式，以回应媒体对跨性别者的持续迷恋。这部电影为20世纪50年代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性别诊所档案中的6个以前不为人知的故事注入了生命力。

作者丨Elisabetta Bianchini

Chase Joynt的导演作品《Framing Agnes》采用了非常富有新意的纪录片叙事。这部Hot Docs 2022电影节的展映作品重现了1950 年代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 (UCLA) 的加芬克尔博士Harold Garfinkel对一些跨性别者进行的采访。

Agnes的采访由演员Zackary Drucker重现。Agnes参与了Garfinkel博士的性别健康研究，以此作为获得她所寻求的变性手术的一种方式。人们一直认为Agnes是这项研究的唯一参与者，直到2017 年，研究者从一个UCLA密封文件柜中发现了尘封多年的另外八名参与者的采访记录。

这些采访记录在《Framing Agnes》中由跨性别演员重演，并加入了不同领域的研究者的评论。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历史学家Jules Gill-Peterson博士。导演Joynt表示：「这个项挑战了纪录片本身的形式。它需要一种信任，和一种对实验性表达方式的投资意愿。」作家Morgan M Page补充道：「制作过程中，有时候自己并不完全确定这是怎么回事，但我相信这个过程。最终的结构是在我们在创作过程中不断进化和变形中产生的。」

在导演Joynt研究纪录片的结构的同时，参与这部纪录片的演员们被要求带着相当全面的「作业」前来拍摄。他们不仅重现了这些角色，而且还公开分享了自己作为跨性别者的个人经历。Joynt 表示：「这是一个非常不寻常的要求，因为它打破了我们可能理解为传统制作工艺的界限。我们有意寻找我们认识的同事朋友以及社区合作者，他们与他们所居住和表演的历史主题有着真正的联系和共鸣。」在拍摄过程中，Joynt提议加入演员对他们饰演的受访者的想法，团队觉得试试看。我们必须以一种非常灵活的方式一起思考。我们的纪录片的叙事类型本身就是对传统跨性别纪录片历史的一个非常有趣的批判，因为在历史上，决定跨性别叙事的往往是系统和机构，而非跨性别者。」

跨性别者「几乎不可能走出可见范围」

在关于跨性别可见性的讨论方面，《Framing Agnes》真正挖掘了质疑的方式和原因，批判性思考「当权者和决定『谁是可见的』的系统结构」这一点。导演Joynt 表示：「作为跨性别文化的生产者，我们沉浸在关于代表性政治和可见性政治的对话中，我们厌倦了常规化的表达方式，因此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这个项目会问一系列不同的问题。比如，因为不透明性而将隐私视为政治保护的必要手段意味着什么？我们其实正在制作另一个项目，该项目与人们所理解的『跨性别临界点』以及关于可见性的对话有所增加的『共识』相反。我们提的问题是，『等一下，不要这么快，我们有落下什么了吗？』」

作家Morgan M Page补充说，现在跨性别者「几乎不可能」「摆脱可见性和代表性政治的框架」——「我们的电影和我们居住的社区正在处理的事实是，知名度和代表性对跨性别者并不都是积极的。我们现在是有史以来最引人注目的，也是有史以来最『濒危』的，我认为我们正在努力强调这一点。」

「不可见」的权利是什么？

历史学家Jules Gill-Peterson引导我们完成了Agnes这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叙事——Agnes的故事扩展了跨性别历史和跨性别可见性的框架，而这个框架一直受到有限的，狭隘的观照的限制。Gill-Peterson充满活力地以更现代的方式解释和分析这些档案信息，深深地吸引着我们。她说：「关于『可见性』的众多谎言之一，是『被看到』就是『你的解放』。我们为什么不去问问那些因为可见性而处于危险之中的人，『一个人呆着是什么感觉？』，『什么是隐身（不被看见）的权利？』」

《Framing Agnes》中一个特别引人入胜的案例是Georgia的故事，它表现了性别/种族的交叉性。Georgia的饰演者，演员Angelica Ross表示：「现实情况是，我们生活在一个由白人所主导的叙事世界；我们看到的跨性别故事，是白人社区拥有最大权力的人讲述的故事。我们听说过猎人讲述的故事，而不是狮子的，也不是那些不仅反击而且成功逃跑的狮子的。」

「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故事？」

历史学家Gill-Peterson觉得自己无法「面对」Georgia。她说，「我觉得当时的Georgia承担了很多责任，而我们能做的很少。所以，如果我们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她，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我们并没有经历过她的经历。」

作家Morgan M Page认为，白人女性「有责任」谈论跨性别历史，这段历史是如何被讨论的也同样重要。导演Joynt 补充道：「当我们想象在历史上是『唯一的那个人』的时候，会造成难以置信的伤害。因此，在电影的结构上，虽然Georgia是档案收藏中唯一的黑人跨性别者，但我们知道，她绝不是唯一一个。

跨性别者不是例外，顺性别者也不是例外

Joynt和Morgan M Page希望观众们不仅能把这部纪录片当作历史的一刻，也能借此思考今天的我们应该如何利用历史。Page说：「我希望人们能通过这部纪录片反思对自己听闻的历史的投资——为什么关心这些历史？这些历史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有时候，他们会如何滥用这些历史？」Joyt补充说：「不管是跨性别者还是顺性别者，我们都在思考性别问题和厌女症问题，以及父权制、种族主义和制度暴力问题。即便将跨性别者排除在外，将社会变革的责任从他们肩上卸下，......我们将进行一次非常不同的对话——关于我们在哪里，以及我们要去哪里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