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用一切来换取你的魔力,去见识你所接触的。”
“你没专心听。”
苍白的皮肤、忧郁的眼神,不老不死,超人力量,这是路易留给记者的印象,也是让他向往的吸血鬼生活。但他不懂,这个故事里,四百年的日复一日,留下的,唯有孤独,永恒的孤独。
一、无法转变的身份认同
路易因丧妻之苦失去了生命的意义,一心求死,最后成为一个吸血鬼。然而他没有预料到的是,成为一个吸血鬼,依然要找寻生命的意义,而这具不死之躯的工作期限,永无尽头。
根据神话学、宗教学的研究,“永生”主题归根后有两个原型,一种永生是能神秘地融合在周而复始的时间之中,如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四时更迭,自得其乐;另一种是逃避时间,即永恒的极乐世界。电影中,似乎是第二种的永生,当路易变成吸血鬼后,叙事的背景来回切换于各个室内景,无论是熙熙攘攘的剧院还是灯火通明的宅院,都处于无尽的长夜,人员穿着长袖、大衣,几乎没有应季的轻灵薄衫,背景时间至此仿佛凝固。但区别是,并没有极乐世界,在这凝固的黑夜里,日子变得无尽的长,食物单一且难以觅得,他不得不在人群里不断地寻找下手的对象,又在人性与兽性中反复挣扎;他不敢与人深交,怕被看出端倪,又在一段时间后转移据点,像是应季迁徙的动物。
于是,终其一生,路易都在找寻一个导师,一个答案,能启迪他如何在这漫长的岁月里面对嗜血的欲望,并作为一个异类,真正的融入人类社会。
二、同伴的缺失
电影几乎可以说是以“找伙伴”这一线索串联起了整个故事,起是勒士达找了路易,再是他们转变了小女孩克劳蒂亚,在勒士达“死”后,又辗转去法国寻找同类,克劳蒂亚找到了绿衣女人,而路易找到了阿蒙,而结局亦可以算做勒士达追回路易。
这时,我们不禁追问,为什么这些吸血鬼如此执着于寻找同类,寻找伙伴,尤其是当三人各自有伴时,为何仍要寻伴?
勒士达是孤独的,虽然他看上去是全片最恣意潇洒的吸血鬼。对他而言,转变路易为吸血鬼,不是视其为伙伴,更多的是将他视为“伴侣”。而对于啃咬喉咙吸食血液的动作,影片几乎露骨得表现了情欲色彩,将食欲与性欲紧密联合起来。勒士达想要寻找一个跟他一样的伴侣,能纵情于声色,享乐于人世间的酒池肉林,因此他不遗余力地向路易传授自己的“快乐秘笈”,可惜他们不是一路人。
自有了路易,勒士达原没有打算另寻伙伴,而转变克劳蒂亚,实有其象征意义。路易杀死作为人类女孩的克劳蒂亚,而勒士达用自己的鲜血将其转变为吸血鬼,克劳蒂亚的吸血鬼新生,是由路易和勒士达共同带来的,从某种意义而言,这一举动就像妻子意欲用孩子来留住离心的丈夫。当然众所周知,这行为带来的效果往往是短暂,无法持续的。
克劳蒂亚的身体是残缺的,随着岁月的增长她尤能体会到这一点,她再也无法长大,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而无法被忽视的是,这一切正是她的“生身父母”造成的。她对路易的情感,也随着时间而变化,从father,变成lover,但足够漫长的岁月让小女孩也足够的清楚,这段畸恋是没有结果的,路易对自己的情感绝不似真正的情人。也因此,她一定要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伴侣。最终,她挑选了一个女人作为自己的“母亲”,也算是弥补了缺失的童年。
路易始终在迷惘,始终在寻找,在没有尽头的生命里,孤独的寻找一个人生的意义。当收音机里回放起故事的开头,是多么讽刺,便如同宿命一般被牢牢捆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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