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动作片 《除暴安良1977》

除暴安良1977

类型:动作片英国1977

主演:John Thaw,Dennis Waterman,Barry Foster

导演:大卫·威克斯

剧情介绍

这部电影是 Diregan 和 DS Carter 卷入一场致命的政治丑闻时的冒险。政府的主要成员查尔斯贝克(伊恩班南)即将与欧佩克达成一项巨额交易,以稳定世界石油市场并推动英国在这一安全问题上的立场。贝克是后来出现或在政府中长大的杰出人物,被认为是未来的首相。他被他的人严密控制,他们温文尔雅,行动温和,有时缺乏斗志,行动不大胆,没有侵略性,没有侵略性。操纵美国新闻秘书艾略特·麦昆。当里根处理一个对他有利的线人妓女的神秘死亡时,他意识到贝克和麦昆可能参与其中。在一连串的屠杀之后,人们看到里根带走了罪犯、警察和英国安全部门。这部电影的结局与普罗富莫的结局相似,尽管有着典型的斯威尼苦乐参半的结局。《刑警队》电影剧本
文/〔英〕拉纳尔德·格雷厄姆
译/汪小宁
1.议会大厦。
蔚蓝色的天空,太阳高照。
阳光下,大厦顶端钟楼的时针不慌不忙地向前移动着。
上午九点三十4分。
比格·本·贝克,这位年约四十多岁,英俊潇洒,精明能干的现任内阁能源大臣,此时正在他的随身秘书的陪同下,步履匆匆地从大厦里面出来,走向停在门口的轿车……
2.饭店。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衣饰讲究的人们三五成群地随便围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热闹非凡。
大厅通向电梯处,约翰逊独自一人不停地徘徊着,他那双猎鹰般的眼睛却始终注视者大厅门口处进出往来的客人,仿佛正在急切地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忽地,约翰逊的眼睛一亮。
大厅入口处,约翰逊的伙伴“蓝眼睛”正热情地陪同着一位娇艳的金发女郎向里面走来。
约翰逊立即快步迎上前去。
金发女郎止住脚步,朝约翰逊大声嚷嚷地:“交通糟糕透了。为了这个会议,整个伦敦都给堵塞了。”
约翰逊微微一笑,一边亲吻着她的双颊,一边开玩笑地:“是啊。不过,简妮丝,你现在不是已经到这儿了吗?”
简妮丝撒娇地耸耸肩膀,向他报以妖媚的笑容。
约翰逊朝一旁的“蓝眼睛”暗喑地使了个眼色,“蓝眼睛”会意地点点头。接着,约翰逊朝简妮丝彬彬有礼地:“请吧。”
三人边说边笑地走向电梯。
简妮丝一眼看到早已等候在电梯口的柯达利和多拉,满面春风地招呼道:“嗨!瞧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柯达利看着这位身材窈窕,举止轻佻的交际花,奉承地:“漂亮极了!”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如同潮水一样地涌了出来。约翰逊等人忙护着简妮丝躲避着。
3.饭店,847房间。
简妮丝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房间,看着屋里熟悉的摆设,顿时高兴得眉飞色舞起来。
约翰逊朝柯达利吩咐地:“对了,你去照顾她一下。”
柯达利会意地:“当然罗。”随即将手提的医药箱交给约翰逊和多拉。
简妮丝撒娇地:“这地方真使我想起了不少往事。”
柯达利:“我也一样。”
简妮丝兴致勃勃地:“来点酒。”
柯达利将手一拍:“好哇,这正是开怀痛饮的好时侯。”
简妮丝将头一甩,鼓起双腮,扮了个鬼脸。
柯达利走到酒柜前,一边斟酒,一边打趣地:“老样子。”
简妮丝故作嗔怒地:“你的记性真不错,机灵鬼!”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一边喝酒,一边继续交谈着。
不一会儿,约翰逊拿着一架袖珍录音机走到他们面前。
“让我们来试一下录音,怎么样?”约翰逊朝他们说道。
“录音?!”简妮丝不由诧异地问道。
4.会议中心。
一辆黑色的轿东在警察摩托车队的护卫下驶到大厦面前停下。车门打开,贝克和他的秘书走下车来,顺着台阶拾级而上。等候在门口多时的记者一见,顿时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将照相机和录音话筒对准了他……
5.饭店,847房间。
简妮丝看看坐在她身旁的柯达利和约翰逊,又看看手里拿着的稿纸,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柯达利和约翰逊默默无声地坐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猛地,简妮丝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便使劲止住笑,抱歉地:“对不起,我看不清楚你写的字,让我再来一遍吧。”
约翰逊的脸部肌肉松弛了一下,随机应变地:“好啊,没问题。”
6.会议中心。
贝克被新闻记者们围拢在中间,无可奈何地任凭他们照相和提问……
大厦的阳台上,麦奎因隐蔽在圆柱旁,悄悄地注视着下面的一切……
7.饭店,847房间。
简妮丝依然坐在约翰逊和柯达利的中间,对着茶几上的表克风,照着稿纸念着。
简妮丝:“我是简妮丝·怀亚待。我要和査尔斯·贝克讲话……”
8.会议厅。
贝克在秘书的陪同下步入大厅。麦奎因一见,忙热情地迎上前去,与他握手寒暄。
麦奎因:“查尔斯,你接到我给你捎的信了吗?”
贝克一边环视着周围前来参加这次世界能源会议的阿拉伯国家和非洲国家的代表,一边答道:“爱略特,我是在摩洛哥代表以后作最后发言吗?”
麦奎因:“是的。”
贝克:“他的讲话有多长时间?”
麦奎因不加思索地:“不多不少,正好十八分钟,用的还是那篇他在1978年念过的混帐发言稿。”
贝克看着麦奎因耿耿于怀的样子,有苦难言地:“我们准备赞同石油提价。”
麦奎因不禁意外地:“怎么,你成功了?!你到底还是成功了!”
贝克点点头:“内阁开了整整一夜会议。我甚至还扬言要辞职不干了。你要是能亲眼目睹一下那些议员们的脸色,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这些都在我的讲稿里写着呢。”
9.饭店,847房间。
简妮丝拿起酒杯呷了一口,如释重负地靠在沙发背上,和约翰逊、柯达利一起聆听着录音。
“……我已经吃了一些药了,我现在准备睡觉了,我在847号房间……”
约翰逊伸手关掉了录音机。
简妮丝直起身体,朝约翰逊一本正经地:“你是不是确实觉得可以了?我是说,如果你觉得还不行的话,我可以用更加绝望的语调再念一遍。”
约翰逊一边收拾着录音机和话筒,一边答道:“不,不必了。这样很好,真的很好。”说着,他朝柯达利使了个眼色。
柯达利会意地点了点头。
简妮丝的脸上露出了自我得意的笑容。
柯达利站起身,走到电话机旁。
简妮丝拿起酒杯,微微地呷了一口。
柯达利朝电话筒:“八、四、七……”
简妮丝悠闲地将头靠在沙发背上躺着。
柯达利朝约翰逊点点头。
约翰逊将目光移到站在一旁的多拉的脸上。
多拉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简妮丝依然得洋洋地休息着。
约翰逊慢慢地站起身。
多拉从药箱里取出注射器。
约翰逊转过脸,朝简妮丝笑嘻嘻地:“好了,事情完了。我看也没什么必要再多留你了,简妮丝。”
简妮丝诧异地看着他。
说时迟,那时快,约翰逊和柯达利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地用力将她从沙发上拖起,铁钳般的双手拧住了她的胳膊。简妮丝不禁为他们突如其来的鲁莽举动感到恼怒,正欲张口好好地教训一下他们,不料却被站在一旁的多拉手里拿着的注射器吓得口呆目瞪。
多拉如同一具毫无表倩的僵尸一般,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惊恐万状的简妮丝。
约翰逊和柯达利狠命地抓着死命挣扎反抗的简妮丝,猛地一下扯开她的衣袖,将她那赤裸的右手臂朝多拉伸去。
简妮丝的脸变得死白。
多拉举起注射针筒,用力将针尖扎入简妮丝的手臂,一股液体般的药水无声无启地流入了她的血管。
10.会议厅。
宽敞的大厅里一片寂静,各国代表围坐在长条形会议桌旁,认真地倾听着大会主席的讲话。
主席桌前,贝克泰然自若地翻阅着自己的讲稿。
11.饭店,847房间。
多拉将最后一滴药水注入简妮丝的血管。
声嘶力竭的简妮丝如同烂泥一样瘫痪在约翰逊和柯达利的面前,脑袋无力地垂在一边。
约翰逊看着多拉将针尖从简妮丝的手臂拔出,脸上不由地露出一丝狡诈得意的笑容。接着,他用手拍了一下简妮丝的脸颊,看着她那双目紧闭,毫无反应的样子,确信自己已经大功告成,便将她推至柯达利的怀里,径直走到电话机旁。
与此同时,多拉将注射器放回医药箱,随即转身来到柯达利身边,和他一起协力把简妮丝抬到隔壁房间的床上,迅速地将她的衣服扒得精光。
约翰逊看着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便拔动电话号码,听到对方的询问以后,答道:“我是约翰逊,是的……一切都已按步就班地进行了……。”
12.会议厅。
会议正在顺利进行之中。此时此刻,一个身着阿拉伯服装的代表正在发言。
贝克正全神贯注地倾听着他的讲话,突然觉得有人在他的肩头轻轻地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的秘书。
秘书将嘴凑到贝克的耳旁,轻微地:“先生,您有个私人电话。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对方……”
“什么人?”
“是一个女人打来的,先生。她叫简妮丝·怀亚特。”
贝克将眉头一皱,不满地:“我现在不能和任何人说话。”
秘书为难地:“但她十分执拗地要和您说话。”
不知在什么时候,麦奎因来到了他们的身旁,十分关切地询问道:“有什么事吗?”
秘书:“不知怎么搞的,一个名叫简妮丝·怀亚特的女人从热线打来了一个电话。”
麦奈因看着脸色微怒的贝克,心里什么都明白了。于是,他轻轻地拍了一下贝克的肩膀,主动地:“好吧,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吧。”
13.会议厅一角。
麦奎因快步来到电话机旁,拿起话筒:“我是麦奎因。对,简妮丝,我是爱略特……”
“……”
随着对方的说话声,麦奎因不禁生气了:“……简妮丝,这是专用电话,你竟然本事不小,能打到这儿来……”
14.会议厅。
随着阿拉伯国家代表发言的结束,大厅里响起了一阵掌声,会议主席满面笑容地朝大家宣布道:“现在,我们欢迎本届会议的东道国,我们的新成员,大不列颠联合王国能源大臣阁下讲话……”
15.会议厅一角
麦奎因显然也被对方的强硬语调弄得无可奈何,只好答允道:“好吧,你在哪儿?饭店?……”
16.饭店,847房间。
约翰逊一边将电话话筒对着录音机,一边不无得意地注视着正在旋转着的简妮丝的录音磁带:“……我在八四七房间,是的,八、四、七……”
17.会议厅。
会议仍在进行中。
主席台前,贝克正在讲话:“……我们帮助那些贫穷的国家,也是为了帮助我们自己……我们之所以决定这么做,那是因为我们有着许多具体的措施,这其中就包括石油提价……”
顿时,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从大厅四处响起,代表们纷纷为贝克慷慨激昂的讲话感到兴奋。显而易见,这位能源大臣的独具匠心的发言使得不久前还处于被动地位的英国政府一跃成为石油输出国家的忠诚朋友,而这一点也正是贝克所期待已久的。
18.饭店。
电梯直驶到八楼停下,贝克在两个便衣侦探的保护下从电梯走出。三人顺着光洁明亮的楼道朝847房间匆匆走去。
“就是这一间。”一个名叫普赖斯的侦探一边朝贝克说道,一边伸手轻敲着房门。
房门无声无息地拉开一条缝,麦奎因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探出脑袋,一见来人是贝克,忙将门打开,侧着身体,朝他急促低声地:“查尔斯,是你,快请进。”
贝克大步走了进去。
麦奎因又朝普赖顿他们抱歉地:“对不起,请你们在外面稍候。”
19.847房间。
贝克走到屋子中央,不由分说地嚷了起来:“爱略特,你们什么事情也不告诉我一下,就……”
麦奎因赶紧走到他面前,用手指指关闭着的房门,用几乎是恳求的口吻:“轻一点。”
贝克忍耐地压低了声音,但仍然怒气未消地:“你们什么事情也不告诉我一下,就硬把我从伦敦的那一头扯到这儿来。”
麦奎因一边听着他发泄着牢骚,一边有苦难言地摇着头:“我没法把这事告诉任何人,你还是到里屋看看再说吧。”
麦奎因说话时的沉重语调,使得贝克稍微冷静了下来。他顺从地转过身,跟着麦奎因朝里间卧室走去。当他的目光刚好接触到屋里那张宽大柔软的席梦思床的时候,他顿时明白了一切。
凌乱不堪的大床上,简妮丝赤身棵体地躺着。她那安然、随便的睡姿使人感到仿佛她正在睡梦之中似的。
贝克情不自禁地扑到床前,伸出颤抖的双手,一边捧起简妮丝的脸,一边失声惊叫道:“我的天哪!上帝哪!”
简妮丝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贝克猛力地摇动着简妮丝的肩膀,仿佛要把她从睡眠中弄醒似的,然而这一切现在都无济于事了。
麦奎因看着贝克心慌意乱的样子,轻声地劝打道:“放开她吧。查尔斯,她的脉博停止了跳动。她已经死了。”
贝克慢慢地松开手,看着简妮丝的脑袋无力地垂倒在一边,茫然不知所措。
麦奎因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垫在手上,小心翼翼地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张纸来,朝贝克:“我接到她的电话后立即赶到这儿,但已经晚了。这里有一封信,是她留给你的。”他顿了顿,又说:“我这儿什么东西也没碰,你也不要碰。”
贝克没有说话,只是木然地注视着空间,简妮丝突然死去的现实使得他陷入了极度慌乱之中。
麦奎因一边看着字条,一边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亲爱的:
你的事业终于开始走下坡路了。我很明白,你的妻子和孩子们将会如何和你一起分享这个消息。我真心希望我自己不会因此而变得软弱不振以至最后还来打扰你。
我爱你。
简妮丝
贝克抬起头,看着麦奎因,绝望地:“她终于这么做了。她毁了我的婚姻,现在又断送了我的前程,我完蛋了。”
麦奎因却不以为然地摇头否定道:“不,不会的。我在这件事上也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贝克沮丧地耷着脑袋,不相信地:“你是个新闻代理人,这件事情没法帮忙。”
麦奎因点点头:“不错,但是,”他弯下腰,拍着贝克的肩膀:“我认识一些人,他们能够帮助你度过难关,请你相信我。”
20.卡特住处,客厅。
阳光透过半拉着的绒布窗帘洒入房间。
客厅里,杯盘狼藉,凌乱不堪。地毯中央的单人沙发上,卡特倦曲着身躯酣然大睡着。在他对面的长沙发上,他的女友萨莉胡乱地蒙盖在毛毯下面睡得正香。宁静的早晨,寂静的房间。
忽然,房门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卡特一下子给惊醒了,他睁开惺忪的双眼朝房门望去,原来是邮差将今天的报纸从房门的信箱口塞了进来。
卡特站起身,稍微揉了一下腰部,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处拎起地板上的报纸,一边随手翻阅着,一边回到沙发前面。他默默地站在那儿,仔细地端详着仍在睡梦中的萨莉,正欲弯腰轻吻她的前额,不料她却睁开了眼睛。
萨莉蠕动了一下身体,浑身不舒服地哼叫起来:“唉,上帝啊!”
卡特赶紧关切地:“你怎么啦,亲爱的?”
萨莉一边伸手揉着肩膀,一边抱怨地:“天哪,我浑身上下都麻木了。”她顿了顿,又连声诉苦地:“我不光感到全身筋骨酸痛,而且还被冻得够呛。”
卡特轮耸肩膀,无可奈何地:“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忽地,萨莉竖起耳朵,好象发现了什么似地:“听,什么声音?”
卡特:“那是我的闹钟在叫唤。”
萨莉:“你不能把它关了?”
卡特:“行,行,我这就去。”说罢,他转过身朝里间的卧室走去。
萨莉费劲地扭动着头颈,眼一沉,又身不由己地倒在沙发上睡了起来。
21.卧室。
卡特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头柜前关闭了闹钟的开关。接着回过身,轻轻摇着躺在大床上的顶头上司里根。
里根稀里糊涂地翻了个身。
“你睡得怎么样?”卡特问道。
“哦,这床挺舒服的。”里根懒洋洋地说道,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思。
“是吗?那我什么时候也来好好地享用一下。”卡特不无讥讽,说道。
里根蠕动了一下身体,显得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过,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卡特见他还想继续睡觉,便忍不住地提醒道。
里根这才睁开眼睛,如梦初醒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22.客厅。
卡特从卧室回到客厅,看见萨莉又已进入梦乡,便轻手轻脚地在沙发上坐下,捡起地毯上的皮鞋穿了起来。
忽然,里根从卧室旋风般地冲了出来,一边胡乱地穿着衣服,一边朝卡特大声嚷道:“乔治,已经八点半了。我在外面的车里等着。”说罢,又马不停蹄地奔了出去。
23.楼道。
里根顺着楼梯注下面跑去,松散的领带如同顽童的领巾一样在他的脖子上来回飞舞,还未来得及拉上的裤子前裆拉链肆无忌惮地敞开着,给人以一种极为放荡的感觉。
楼梯拐角处,一个妇女正提着牛奶上楼,猛然看见里根的模样,不禁害怕地退让在一边。
然而里根却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位妇女那疑惑惊恐的神情。他大步奔到拐角处的窗前往大街看了一眼,随即又转身奔上楼去。
24.客厅。
里根匆匆回到房间,一边拉着裤裆上的拉链,一边极为不满地叫嚷着:“真是活见鬼。”
卡特看着他那着急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一切,但表面上仍不露声色地:“怎么,车没来?你不是说好了让他们先去你家接你,然后再上这儿来接我的吗?”
里根一听,愈加不快地:“你为什么不给他们去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在这儿?”
卡特将脸一沉,亳不客气地顶撞道:“你自己没回家,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他看看还在长沙发上熟睡的女朋友萨莉,耿耿于怀地继续道:“你甚至还蛮不讲理地霸占了我的那张大床。”
里根见他满脸不高兴的样子,赶紧矢口否认地:“我完全可以睡在客厅里的,是你……”
卡特粗着嗓子打断了他的话:“你倚仗着是我的顶头上司强迫我们俩睡在这儿!”
里根不禁暗自发笑,但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废话。”
卡特没好气地:“本来就是这么回事。”
里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朝他心平气和地:“我说乔治,你知道罗尼、布兰特约好了在今天上午九点钟给我来电话,这下可好了。”
卡特:“就因为你和她的朋友闹翻了,你就应该上我这儿来破坏我的小天地了?”
里根指着面前的萨莉,狡诈地:“什么她不她的,是她想我。”
卡特不由地一楞,着急地:“什么?她想你?我的天哪!”
里根不无得意地点点头。
卡特见自己讲他不过,便不再和他多辩。他弯下身子,轻声地叫着萨莉:“萨莉,萨莉,亲爱的。”
萨莉正睡得迷迷糊糊,随口“唔、唔!”地答应了两声,又倒头睡了起来。
卡特一见,便提高嗓门地:“你听着,已经八点半了,我们得走了。你现在可以到床上睡觉去了。”
萨莉微微地睁开双眼。
卡特仍不放心地:“你听见没有?”
猛地,萨莉一跃而起,一边手脚忙乱地穿着衣服,一边大声叫道:“我的天哪,坏事了。我还得搭早班飞机去伯莱茵呢。”
25.大街。
里根、卡特和萨莉三人急匆匆地来到大街。只见卡特朝远处一招手,一辆隐蔽在暗处的警车立即驶了过来。
卡特看着略为惊讶的里根,得意地:“看见没有?早就和你说过这事没问题。”说着,他走到驾驶室前面。
车门打开,一个警官跳下车来,朝卡特招呼道:“你好,乔治,有什么急事吗?”
卡特:“我们要赶到警察厅去。”他指着旁边的里根介绍道:“他是我的队长——里根先生。”
警官一边和里根打着招呼,一边抱歉地:“不行呵,先生,通往威斯敏斯特方向的道路全部阻塞了。你们只有坐地铁去那儿了。”
萨莉一听,不禁大失所望地:“啊,这大好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卡特一拍警官肩膀,把他拖到一边,笑嘻嘻地:“我说伙计,帮一下忙,怎么样?”
警官为难地:“这……”
卡特不慌不忙地:“听着,你刚从希思罗机场丟失的那批车辆上捞了一票,对不?”
警官一惊:“我捞了一票?”
卡特点点头::“当然。”说着,他用手指指萨莉。
顿时,警官会意地:“好吧,好吧,你这个家伙。”
卡特高兴地:“这就对罗。”
警官又问里根:“你说呢,长官?”
里根点点头:“对。”
众人一起走向车后门。萨莉一边上车,一边朝里根:“谢谢你,杰克,你帮了我的大忙。”说着,她吻了一下里根的脸颊。
里根得意地朝卡特做了个鬼脸。
卡特气呼呼地板着脸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警官一边关着车门,一边朝萨莉:“你必须老老实实地躺在车后,不要让任何人看见,懂吗?”
警官回到驾驶室,发动了引擎。警车飞快地向前方驶去。
卡特和里根目送着警车离去以后,便一起朝地铁方向走去。
卡特噘着嘴,朝里根没好气地:“这一下该由你买地铁票了吧?”
里根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注前赶路。
刑警队办公室里,大约七、八个身着便衣的刑警队员正在分发枪枝弹药,整装待发……
26.大街。
里根和卡特快步从地铁站口出来,跃过铁栅栏跳入人行道迅速地向前走去。
卡特朝里根:“怎么样,时间还来得及吗?”
里根一边看着手表,一边答道:“够呛。”
卡特:“罗尼会等你的,是吗?”
里根:“看来只能如此了。”
27.刑警队。
里根和卡特急匆匆地定了进来。
一个名叫丹尼尔斯的小伙子迎上前来,朝里根开玩笑地:“下午好,队长!”
里根朝他一挥手,大声地:“闭嘴。”说着,他在办公桌前坐下,随手解开领带扔在桌上,朝众人随便地:“谁去给我们弄杯咖啡来?”
一个队员应声走了出去。
里根拿起电话:“我是里根,有什么事吗?”
其余的队员全都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朝里根询问着。
伯顿肖:“我们一会儿怎么干呢,队长?”
丹尼尔斯:“用什么暗语,队长?”
里根看部下们乱嚷嚷的情景,不耐烦地:“你们这些混蛋都给我住嘴。”接着,又朝电话:“什么?他在什么地方?真见鬼,你为什么不事先问问他?”说罢,他扔下话筒,朝众人:“他们一共有七个人,其中有一个叫比格·蒂尼的家伙很难对付。”
顿时,屋里鸦雀无声,众人静静地听着里根布置任务。
里根继续地:“那个家伙的耳朵上带着一个耳环。”
丹尼尔斯忍不住开玩笑地:“大个的还是小个的?”
里根瞪了他一眼,又继续地:“我们的暗号是‘飞机螺旋桨’。记住,这一次他们将抢劫工厂的工资。等一会儿我就知道他们将在什么地方动手。”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里根拿起话筒:“我是里根。”
28.法庭走道。
公用电话亭里,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留着小胡子的男子正在给里根通话:“我是罗尼·布伦特。你迟到了,里根……”
29.刑警队
里根朝话筒:“今天早晨我有点事,所以来晚了,你知道,现在的交通也很麻烦……”
30.法庭走道。
布伦行:“一切照旧。十点三十分……富勒姆工厂……全都和我告诉你的一样……”
31.刑警队
里根:“好的,谢谢你,罗尼。”
32.富勒姆工厂。
高耸林立的烟囱喷吐着缕缕烟雾,形状各异的金属管道布满了工厂的各个角落,纵横交错的水泥道路宛如一张蜘蛛网络将各个车间连成一片。整个工厂呈现着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里根带着六个刑警队员来到了这儿,顺着平坦的水泥道路神不知鬼不觉地向前疾进着……
33.法庭。
布伦特从边门走进来,在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坐了下来。接着,他抬起目光慢慢地环视着周囤的动静。
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法庭,陈旧的木板凳上稀稀拉拉地坐着十几个听众。法庭前方正中央的法官席上,一个法官正神情严肃地讲述着案情。
布伦特将目光移向后面。
一个年约二十几岁,装扮朴素的年轻女子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她就是简妮丝的好朋友比安卡,布伦特朝她轻轻地点点头。
34.富勒姆工厂。
里根站在厂道中央,迅速地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朝众人果断地:“不错,这儿是必经之路,装有工资的车辆一定要在这儿通过。比尔、格雷格,你们俩到那儿去。还有你,你……记住,谁也不要先开枪。”
随着里根的指挥,众人马上四下散开,埋伏在厂道两側的隐蔽处。
35.法庭。
布伦特一动不动地坐着,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前面病理学专家的发言。
病理学专家:“在对死者的解剖检查过程中,我在她的血管中发现了大量的巴比土酸盐药物,在她的腹部同样有着上述药物的迹象,与此同时,还有着相当数量的烈酒……”
“你所说的烈酒对本案有何特别意义吗?”验尸官问道。
“当然,”病理学专家解释道:“它会加速整个吸收过程,烈酒对此有着相当的作用。”
“依你所见,巴比土酸盐与烈酒的混合是使她致死的药物?”
“一点不错。从死者床边发现的玻璃瓶里就含有这种巴比土酸盐遗迹,而它恰恰又与死者血液分析和腹部检查中所发现的药物一模一样。”
“由此可见,这种致命的药物是死者口服的?”
“依我所见,正是如此,先生。”
“是死者自己口服的吗?”
“毫无疑问,先生。”
“谢谢。”
随着验尸官与病理学专家之间的对话,布伦特再也坐不住了,他情不自禁地转过身,朝比安卡:“这绝对不可能。”
比安卡十分同情地看着布伦特悲痛的神情。
36.富勒姆工厂。
厂道,空空如也。
一辆白色全封闭式面包车从拐角处驶入这条笔直的水泥大道。正当它驶到大道中间的时候,一辆红色和一辆白色的小汽车突然在大道两头分别拐入,一前一后地朝它夹击而来。
白色面包车一见不妙,赶紧加快车速。
几乎与此同时,红、白两辆小车猛地在面包车前后两端横转过来,蛮横地挡住了它的道路,使得它进退无路,不得不停了下来。
还没等车停稳,几个蒙面歹徙从红、白两辆小车上跳下,饿狼扑食似地奔到白色面包车前。
就在这一瞬间,里根突然一声吼叫:“冲上去!”
埋伏在大道两侧金属管道暗处的刑警队员如同猛虎下山一般,一下子从隐蔽处冲了出来,将这群亡命歹徒团团围在中间。
一场激烈的战斗开始了。
卡特一马当先,将一名歹徒逼到红色小车后面……
里根一把擒住正企图登上面包车的歹徒……
卡特奋力抓住歹徒的肩膀,狠狠地把他摔倒在小车行李箱上……
歹徒举起木棍,对准里根的脑袋狠命击去……
里根机灵地往旁边一闪,木棍从他的肩膀擦过……还没等歹徒反应过来,里根迅速地扭转身体,对准他的腹部就是一拳……
歹徒摇晃了一下,趔趔趄趄地摔倒在地上……
面包车司机一见,赶紧奔回驾驶室……
一个亡命徒见状,立即赶上前去,对准他的脑袋就是一棍……
司机倚靠着车厢摔到在地……
里根迅速地赶到这里……
歹徒举起木棍就朝里根砸去……
里根被击倒在车厢旁……
面包车另一端,伯顿肖正与一个身材高大的歹徒搏斗……
伯顿肖伸拳朝歹徒击去……
歹徒毫不退让,一边用手背挡着他的拳头,一边迅速地出拳反击过去……
丹尼尔斯一见不好,忙丢下交战的歹徒,赶到伯顿肖身旁……
歹徒依旧不顾死活地向他们扑来……
丹尼尔斯毫无惧色,挥拳朝他的腹部猛击过去……
里根挺直身体,又从车边扑向歹徒……
卡特将对手制服在地,赶来与里根汇合……
里根将歹徒通到车边……
歹徒朝他反扑过来……
卡特挥动铁拳,击中歹徒的下巴……
里根又从侧面击中歹徒的脸颊……
歹徒两面受敌,只好束手就擒……
刑警队员们先后将剩余的歹徒制服……
卡特一把扯下面前歹徒的面具:原来是比格·蒂尼。
里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个不可一世的歹徒首领,冷笑地:“怎么样?你还是被我逮住了。”
37.法庭。
验尸官站在前面,朝下面的听众宣布结果:“……综上所述,我的结论是:简妮丝·怀亚特是在她的内心失去平衡的情况下自服药物身亡的……”
布伦特再也忍耐不住这种场面,转过头,朝比安卡发泄着心里的不平:“全是一派胡言。”说罢,他忿然地站起身大步走出法庭。
比安卡赶紧起身跟了出去。
38.富勒姆工厂。
围歼歹徙的战斗已经结束,刑警队员们正在打扫战场。
卡特一边擦着嘴边的鮮血,一边走到正在面包车前休息的里根身边。
里根气喘吁吁地:“真够呛。”
卡特从口袋里取出烟盒,从里面掏出最后一支香烟,一边塞在嘴里,一边抱歉地:“对不起,只剩这一支了。”
里根一把夺过香烟塞在自己的嘴里:“我只要一支烟就够了。”
卡特看着里根心安理得的样子毫无办法,只得悻悻地将空烟盒扔在地上。
里根朝卡特:“你有火吗?”
卡特粗声粗气地:“没有。”
里根不相信地看着他。
卡特没好气地将头扭向一边。
39.法庭走廊。
布伦特一边看着手表,一边走到公用电话机旁,取出几枚硬币塞了进去。
40.刑警队。
队员们出征虮旋而归,一边互相逗着乐,一边走进办公室里。
里根刚刚在椅子上坐下,面前办公桌上的两架电话铃声同时催命似地响了起来。里根伸手抓起话筒撂在桌上,任凭对方怎么呼喊也不予理睬。
队员们说说笑笑地围拢在里根的周围。里根弯下腰从抽屉里取出一瓶酒,正欲放在桌上,猛然发现他的上司马修斯走进了办公室,便赶紧又把酒瓶藏在桌底下。
马修斯在里根的桌边停下,高兴地:“干得很好,里根。不过,你本来可以多带些人去吆。”
里根同意地点点头,又开玩笑地:“我知道,就是这儿所有的人一起出动也是办得到的。”
马修斯并没有在意,仍然认真地:“你这么干,早晚会碰上那些不好对付的家伙的。”
里根默默地点点头,显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马修斯又朝众人:“五分钟以后,我来检査你们的枪支弹药。”说罢,他走了进去。
里根随即把藏着的酒瓶取出来放在桌上。卡特手里捧着一叠纸杯一个一个地分放在桌上,丹尼尔斯从里根手里接过酒瓶,一边往杯子里倒酒,一边问里根:“你还想不想接电话了?”
里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说:“还没那个兴致。”
丹尼尔斯:“那我就去告诉那个老家伙别再浪费时间了。”
里根:“你说的那家伙是谁?”
丹尼尔斯:“一个名叫布伦特的老头,他来电话找你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里根不由地沉思了起来。
正在这时,另一架电话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里根一把抓起话筒:“喂?”
“我是罗尼·布伦特。”对方说道。
“你好,罗尼。”
“杰克,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现在忙不忙?”
“我刚去收拾了一下那个带耳环的恶狗,现在还没喘过气来呢。”
“这么看来我的话还是没有错?进行得怎么样?”
“很顺利,罗尼。”
“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因为我现在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不,现在不行。”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要和你见面。”
“不,不行。”
“我非马上见你不可。我在荷兰公园等你。”
“你听我说,罗尼……”
“我现在就去老地方等你。”说罢,对方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里根无可奈何地将话筒放下,坐在那儿略微思索了一下,接着朝卡特头一扬。
两人匆匆地离去了。
41.荷兰公园。
幽静的庭院里,鲜嫩翠绿的草地和娇艳芳香的花卉铺盖在圆形喷泉池和小径周围。早已来到这儿的布伦特对此毫无兴趣,只是独自一人躲在拱楼走道里不停地徘徊着消磨时间。
里根走进了庭院。
“杰克,”布伦特一见,迫不及待地上前招呼道。
“你好,罗尼。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里根不紧不慢地问道,
布伦特阴沉着脸,显然十分伤心地:“我的那位姑娘被人暗害了。”
里根暗自一怔,谨惧地:“还是原来的那位小姐吗?”
布伦特迟疑了一下,又吞吞吐吐地:“这,她与我时常见面。”说着,他顺着小径朝庭园中央的喷泉走去。
里根跟上前来,低声地:“我说罗尼,我希望你对我实话实说。我想知道,这件事情我的上司知道不知道?”
布伦特十分失望地:“他们说这是一桩自杀案,死因是服药过量。真是一派胡言。”
布伦特止住脚步,耿耿于坏地:“验尸官那家伙是个混蛋。”他停顿了一下,又十分自信地:“她绝不会自寻短路的,杰克。她是不同寻常的姑娘,对生活充满了向往,她……”
里根看着他那激动的样子,明白似地点点头,问道:“那么你凭什么说她是被人害死的呢?”
布伦特沉思了一下,回忆道:“他们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她的尸体。那会儿她倒似乎是应该在那儿呆着,因为我和她约定下午两点在那儿见面。”
里根:“就在那间房里吗?”
布伦特:“是的,我们约好一起到海边过周末假日。不料,等我去接她的时俟,她却不在那儿。我有她房门的钥匙,所以我就开门进去了。我甚至还在那儿喝了一杯酒。”
里根:“然后呢?”
布伦特:“我一直在那儿等到五点,始终没有见到她的人影。”
里根:“那你把这段经过都告诉了地方法庭没有?”
布伦特:“没有。”
里根不解地:“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
布伦特挪动了脚步,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说道:“我说杰克,我和简妮丝相处得很好……”
里根追问地:“说下去。”
布伦特:“她不让我把我和她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里根:“她指的是什么事情?”
布伦特:“就是我和她之间来往的关系,因为这是她的工作,懂吗?”
里根不明白地:“她的工作?”
布伦特点点头:“是的,她以私人助理的身份与相当一部分人来往。她为一些外国的显贵人物干过许多工作。他们中间一些是驻这儿的大使,一些是中东的石油大王。你明白吗?象这样能挣钱的工作上哪儿找去?所以她认为……”
里根冷不防地打断了他的话:“她认为和你这样一个臭名远扬的歹徒见面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情。然而事到如今,纵使有人知道这事,对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枓布伦特却申辩道:“但是对我却非同小可。”
里根看着他那忧心忡忡的表情,便顺水推舟地:“她多大了,罗尼?”
布伦特惊异地:“大概二十三、四岁左右,可是这和她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里根没有回答。
两人默默无语地走到树林停车场,里根忽然停住脚步,朝布伦特:“我告诉你,罗尼,病理学专家把这件事情估计错了,诸如此类的错误结论以前也曾发生过,问题在于死亡的准确时间确实不易判断。”
布伦特不禁失望地:“噢,别这么说,杰克。”
里根心头一动:“是不是她的死是冲着你来的。”
布伦特:“这正是我想求你为我弄清楚的事。”
里根一耸肩膀,爱莫能助地:“验尸调查已有定论,我现在亳无办法。”
布伦持不由着急地:“你还欠我一笔人情呢,杰克。”
里根不慌不忙地:“你必须明白,罗尼,当验尸官认为这是谋杀案的时候,他们是不会说她是自杀身亡的。”
布伦特仍执拗不放地:“那就请你和参与此案调查的同事们打听一下,也许会有一线希望。”
里根略加考虑了一下,答应地:“好吧。她叫什么名字?”
布伦特:“怀亚特。简妮丝·怀亚特。”
42.餐厅。
铺着洁白桌布的长方形餐桌上面摆着丰盛的菜肴。
麦奎因拿起酒怀,朝坐在两侧的来宾说着笑话:“洛马克斯醉得不省人事,居然问希尔克的保镖,他是不是被人捉弄了!”
大家全被逗乐了。
麦奎因朝身旁的安托万一本正经地:“不过,你不要把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也在报上登出来。”
安托万会意地:“不会的,放心吧。”
麦奎因又朝众人:“今天午餐上所讲的话,一概不得发表。”
人们看着他那煞有介事的样子,禁不住哄笑了起来。
麦奎因朝女招待:“请再给我们来些白兰地。”
女招待取来白兰地,逐个地给每位客人斟着酒。
正在这时,比安卡走了进来。
麦奎因站起身,朝她招呼道:“比安卡,你总算来了,我们还给你留着座位呢。”接着,他一手搂着她的肩膀,朝众人道:“诸位,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她是比安卡·汉密尔顿,是我的工作人员。”
比安卡朝大家彬彬有礼地报以一笑。
麦奎因又向比安卡介绍着面前的客人:“比安卡,这位是《邮报》的黑兹尔。”
黑兹尔朝比安卡礼貌地:“你好。”
比安卡微笑着点点头。
麦奎因继续地:“这位是《费加罗报》的安托万……这位是《电讯报》的埃尔弗林克……这位是世界石油公司的彼得森先生……”
比安卡分别与安托万、埃尔弗林克、彼得森等人点头致意。
麦奎因最后指着席间的两位年轻女郎道:“我想不用我说,你早就认识安吉拉和苏吧。”
比安卡笑着同安吉拉和苏两人寒暄着。接着便在麦奎因旁边的空位子上坐下。
比安卡十分抱歉地:“爱略特,真对不起,我这么晚才来。”
麦奎因并不在意地:“没关系。那件事情怎么样?”
比安卡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周围,发现其他人正凑在一起举杯饮酒、谈笑风生,便压低声音地:“我以前从未去过任何调查听证会,一切都是那样地就事论事。我是说,我当时简直不敢相信,他们谈论的那个人竟然是简妮丝。”
麦奎因看着神色紧张、余惊未息的比安卡,连声安慰地:“别紧张,比安卡,这没什么。”他又朝女招待:“请把菜谱拿给我。”
比安卡忙道:“不,不,我什么都不想吃。”
麦奎因并不勉强地:“那好吧,你就尽量放松些,好吗?”
比安卡顺从地点点头。
麦奎因:“刚才彼得森先生还问起你呢。我已经告诉了苏,让她去应付男人。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一些有关他的背景情况,你今天下午可有时间替我办一下这件事情?”
比安卡:“没问题。”
麦奎因向她解释道:“我现在正为査尔斯·贝克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你知道,就是他那个要命的石油会议。”
比安卡好象想起什么似地:“贝克?这个人得动点脑筋才行。”
麦奎因同意地:“不错。我半小时以后还要赶去和他见面呢,顺便告诉你,他也认识简妮丝。”
比安卡若有所思地:“哦?”
麦奎因拿起酒杯呷了一口。
比安卡:“那他对这件事怎么样?”
麦奎因:“和你这么说吧:他现在对许多事情都很关注。”
比安卡不觉意外地:“我还以为他什么事都不管呢?”
麦奎因晃动着手里的酒杯,意味深长地:“我们以前不也和他一样吗?”
43.兰贝思大桥。
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在警察摩托车队的前后簇拥下。驶过大桥,向前急驰而去。
44.大街。
车队驶入伦敦富人住宅区——贝尔格莱维亚区,在一幢奶黄色的别墅前面停下。
车门开处,贝克走了下来。
45.别墅。
贝克顺着台阶拾级而上。他的秘书紧随在身后。
―个男侍打开玻璃大门,恭恭敬敬地坫在旁边,目送着他们步入屋里。
贝克一边走进大厅,一边朝秘书:“好吧,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奈杰尔。另外,你去对付一下《论坛报》的那些记者们。”
秘书:“好的,先生。我将把结果用电话告诉您。”
一个男侍走到贝克面前,小心翼翼地:“对不起,先生,麦奎因先生正在客厅里等您。”
贝克点点头,又问:“那查得威克呢?”
“还没到呢,先生。”侍者答道。
贝克犹豫了一下,按着转身走向客厅。
46.客厅。
贝克走进铺着大红地毯的客厅,一边走向酒柜,一边朝等候在那儿的麦奎因说着话:“没见过这么管理国家的!议长先生就不必说了,外交大臣去了格陵兰岛,首相又是一个象凯纽特国王一样按机械规律办事的楷模。”
“那还有格莱英吉呢。您应该对此感到床幸了。他是您在内阁的主要对手,是不是?”麦奎因语气婉转地提醒道。
贝克仍不以为然地:“这是莫斯科和《真理报》的说法。”
麦奎因坚持地:“您只要想一下他是如何反对国家长期经济计划,而使自己从中得到不少好处的这件事,就不难知道他的厉害所在了。”
贝克淡淡一笑,一边将酒杯递给麦奎因,一边不无讥讽地:“然而毕竟年龄不饶人啊。”
贝克继续得意地:“我们的格莱英吉先生的年龄再也不允许他作为反对派,同我们进行新的较量了。”
麦奎因试探地:“您的意思是说他应该去和阎王较量,对不?”
贝克仰头一笑:“一切都到此告终罗。无论是煽动石油涨价的一时叫嚷、抱怨生活水准降低的斥责还是那些鼠目寸光、眼睛只盯着下周工资单的选民们,这些还不都把他‘胜利地’送回了唐宁街十号,这本身就是奇迹啊。”
“然而政界的突然变化是难以用时间来推断的。”麦奎因谨慎地说道。
“一点不错,但如果凡事都从长远考虑,我们所有的人都会活不长的。”贝克毫不掩饰地答道。
麦奎因见自己已达目的,便掉转话题道:“您让我在查得威克之前到这儿来,有什么事吗?”
贝克点点头:“是的。”他转过身,走去将门关上,放低声音地:“我在报上看到了一条消息,是关于那个调查听证会的。知道吗,就是那个有关简妮丝的情况调查听证会。”
然而,麦奎因却似乎莫名其妙地:“哦,简妮丝?哪个简妮丝?”
47.地方警察所。
里根坐在办公桌角上,静静地看着卡特在文件柜里拥寻着有关简妮丝的卷宗。不一会儿,卡特将一叠材料拿到里根面前。
一张简妮丝死亡时赤身裸体的黑白照片跃然眼前。
卡特同情地:“真可怜。”
里根一边仔细地端详着照片,一边同感地:“是啊。”接着,他迅速地看了一下材料,又把它连给旁边的探长,问道:“她到底是干什么的?”
探长:“她在伦敦西区的一个公共关系机构任社会秘书的工作,做一些诸如打字、陪人在动物园喝茶或者上餐厅吃饭等事情。”
里根:“她还干些什么行当呢?”
探长:“这得由你去证实了。不用说,她当然认识许多举足轻重的人物。我们在这方面多少知道一些情况。”
卡特不禁诧异地:“什么?是从特别部门那儿知道的吗?”
探长模棱两可地:“这只是一般的日常工作。他们对此感到很高兴。”
里根挪动了一下身体,朝他严肃地:“请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压力,而不得不如此迅速地了结了这宗案件?”
拆长显然被他的话刺激了,不禁激怒地:“你在搞什么鬼,杰克?”
里根不动声色地:“没什么。只是我们觉得这件事情也许和我们正在处理的一件案子有某些联系。”
探长显而易见地察觉到里根并不想把真情透露给他,便好言规劝地:“我对你实说了吧,这里面没有任何在捣鬼的迹象,况且她的验尸调査报告也一致认为她是自杀身亡的。”
里根不无讥讽地:“你也对此深信不疑吗?”
探长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这些都在材料里写着,你刚才不也看到了吗?”
48.客厅。
贝克、麦奎因并肩坐在长沙发上,正与应约前来采访的记者査得威克交谈着。
麦查因:“……这是在备忘录刊登出来之后发生的吗?”
贝克:“是的,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要刊登备忘录的原因所在。”
査得威克:“那让我们从这儿接着往下说,好吗?”
不料,麦奎因却朝他一摆手,不同意地:“不,不,今天不能采访了,弗兰克。”
查得威克:“你说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还约我上这儿来干什么?”
麦奎因指着身旁的贝克,不慌不忙地:“查尔斯今天已经忙了一整天了。他十点钟还要在电视台露面,你明白了吗?”
査得威克被他说得无言对答,只好干瞪着眼生气。
麦奎因继续道:“你可以在明天早晨给我来电话。我想我们一定会为你安排一个合适的时间的。”
査得威克不由着急地:“噢,得了,你这是在开玩笑吧。我最晚必须在星期四交稿,它是我那篇有关会议情况的补充材料。”
麦奎因仍不动声色地坚持道:“我对这一点完全清楚。一切等到明天再说吧。”
查得威克正欲发作,不料在一旁一直注视着他们争执的贝克微笑着开了口:“我决不会让你失望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话吗?”
查得威克无奈地:“希望你说话算数,查尔斯。我明天早上一上班就给你来电话。”
贝克微笑着。
查得威克猛地坫起身忿然朝外走去。
麦奎因在他的背后大声地:“你最好还是先给我来电话,我拿他的钱就是干这种事情的。”
査得威克转过身,朝他讥讽地:“哦,他付钱给你?听你刚才说话的口气,我还以力是你付钱给他呢!”
麦奎因猛然一怔,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贝克赶紧出来打圆场地:“弗兰克,别这么说,我答应让你采访就是了。”
查得威克睁大眼睛,仿佛初次见面似地凝视着贝克极不自然的神情,许久才迸出一句话来:“是的,你会这么做的。”他转过脸,朝麦奎因刻薄地:“好好地挣你的钱吧,千万记住让他的头脑保持清醒。”说罢,扭头大步走出客厅,“砰”地一声用力将门关上。
“这个举止粗鲁的讨厌家伙,”麦奎因忍不住地骂道。
“这个举止粗鲁的讨厌家伙在党内的举足轻重远远胜过职工大会的总秘书长,”贝克情不自禁地说道。“不过,”他朝麦奎因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爱略特?”
麦奎因不屑一顾地:“他充其量也才不过拥有二万读者的发行量。我已经安排《国际时代生活》编辑部记者采访你了。”
“即便你拥有所有报社的版权,我对此也毫不在乎,”贝克直言不讳地朝他说道。“但是,要想办法疏远弗兰克·查得威克,看来这要比我的政治前途更为重要。”
“你放心,査尔斯,”麦奎因一边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一边意味深长地:“我对你政治前途的重要性十分清楚。”
49.废车场。
里根又一次被布伦特用电话叫来。两人顺着堆满了废车的过道边走边谈。
布伦特:“当死尸躺着的时候,”他强调道,“她的血会淌到最底部积成一滩。这是我从一个做医生的朋友那儿了解到的。”
“这些都已经调查过了,她的尸体并未被移动过。”里根已经不止一次地向他提醒道。
“你听着,杰克,”布伦特坚持道:“她并没有死在自己的房间里。我早就对你说过,当时我一直在她的住处。”
“既然如此,那让我们假设,如果说他们杀了她是对着你来的,那为什么还要如此绞尽脑汁,处心积虑地把她的死伪装成自杀呢?”
“这正是我所想知道的。”
“那好吧,罗尼,”里根猛地站住脚,声色俱厉地,“我告诉你我将准备怎么做,我现在马上回到警察厅去,在我的日记本上记下你反复对我说的话——当她死去的时候,你正好在她的房间里。”
“我否认,”布伦特禁不住失声叫道,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里根看着他那充满了痛苦、恐慌和愤怒的神情,趁机进一步试探地:“罗尼,她果真是你的女友吗?”
“难道你以为我在编你吗?”布伦特几乎吼叫了起来。
“不,不,”里根心平气和地继续道:“我觉得你和她之间只是萍水相逢,她不光是和你有来往,而旦还到处和别人一起睡觉。”
布伦特不由地呆住了。
“我并不想对你撒谎,”里根真心实意地说道,“她还……”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布伦特心烦意乱地说道。
“那好吧。”
一阵沉默。
许久,布伦特才抬起头,半信半疑地:“这么说你的话都是真的?如果是这样,那这件事一定是他们中间某个人干的,是不是?”
“他们都已经被调查过了,与此事毫无关系。”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你知道他们的姓名吗?”
“不知道。”
“我想知道他们的姓名。”
“你死了这条心吧,罗尼,”里根忍不住好言相劝道,“你这样做全是自找麻烦,要知道无论你怎样想方设法,她绝不可能起死回生。你还是算了吧。”
“不,杰克,”布伦特铁青着脸,毫不退让地坚持道:“我不会就此善罢干休的。”
50.皮车场。
出口处空地上,卡特在车旁与布伦特的手下麦克闲聊。
麦克一边挥动着他那肥短的胳膊,一边夸夸其谈地:“……罗尼曾在派克赫斯特呆过三年。”
卡特:“是不是因为他在维多利亚偷银库被里根先生当场捕获那件事情?”
麦克:“是的。打那以后,他一直特别谨慎,做事规规矩矩的。当然,在合法的时候,他也做些赚钱的买卖。”
卡特颇有讥讽地:“是呀,一点不错,就象这个旧车场。”
麦克先是一楞,接者又醒悟般地傻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里根走了过来。麦克一见,赶紧与他热情地打了招呼,随即又识相地离去了。
卡特看着远处愁眉苦脸的布伦特,朝里根轻声地:“你都告诉他了?”
里根一把拉开车门,看着站在另一侧车门边的卡特,随口道:“不管怎么样,他迟早会知道真相的。”
卡特:“那他又会怎么样呢?”
里根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总不会哈哈大笑,对吗?”
卡特:“这都是你对他们这种人说的话。”
里根点点头:“是的。这个愚蠢的老家伙,这次做了个大傻瓜。”
卡特:“我觉得他现在的生活方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里根不由地摆摆手,意味深长地:“你不了解罗尼。也许他现在确实已经身败名裂,大大不如以前了,但是你要知道,一旦他横下心去做一件事情,他早晚会达到目的的。”
51.麦奎因办公楼前。
现代化的办公大楼前面,人来车往。
比安卡从街道走向大楼,正欲进门,矮矮胖胖的麦克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汉密尔顿小姐。”麦克一边摘下帽子,一边彬彬有礼地招呼道。
“你找我有事吗?”比安卡诧异地问道。
麦克:“布伦特先生正在那儿等你,”他指着不远处的一辆小车说道,“他想和你谈谈。”
比安卡推托地:“实在对不起,我上班已经迟到了,麦克。”说罢,就准备走进大门。
然而,麦克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语气强硬地:“不行,小姐,事情很急,快走吧。”
比安卡不由地叫了起来:“不行?我没有时间,我已经迟到了。”
无论她如何解释,麦克还是硬把她拉到了车前。
坐在车里的布伦特看着她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不禁怒声地命令道:“上车!”
比安卡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我说罗尼,你干吗老是缠着我不放呢?”
布伦特没有回答,又是一声吼叫:“上车!”
比安卡这才无可奈何地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52.大街
轿车飞快地向前驶去。布伦特和比安卡互相板着脸僵持着。
布伦特看着比安卡那满脸不快的神色,心里压抑着的怒气一下子迸发了出来。他厉声地责问道:“你为什么总是回避我?!”
比安卡矢口否认道:“对不起,罗尼,我没想回避你,只是因为我今天上班已经迟到了,实在没有时间和你说话。”
布伦特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问道:“那么你对我说实话,她是不是还和别的男人来往?”
比安卡看着他那极其认真的样子,惊异地:“你在说什么呀?”
布伦特十分肯定地:“她一定和别的男人来往!你老实说,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你不但和她在一起工作,而且还同住一套房间,不可能不知道她的事情。”
比安卡没有回答。
布伦特继续地:“不管怎么样,我必须知道这些事情。你用不着对我撒谎,还是现在就把事情真相告诉我为好。”
比安卡不客气地回敬道:“你的话简直太可笑了。”
布伦特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比安卡大声叫道:“让我下车!”
“休想!”布伦特狠狠地说道:“要想下车,除非你告诉我那些混蛋的姓名。”
“你说的那些混蛋根本就不存在。”
“我已经从伦敦警察庁得到消息了。”
“伦敦警察厅?”比安卡一怔。
“是的。”布伦特重复道。“在你的眼里,我也许只是个声名狼藉的坏家伙,但是我绝对不是傻瓜。我告诉你,我在刑警队有个好朋友,他现在已经开始重新调査有关简妮丝死亡的案件了。”
随着布伦特的话语,比安卡开始隐约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于是,她害怕地哀求起来:“罗尼,你带我回去吧。”
然而,布伦特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请求一般,冷若冰霜地将脸转向一边。
轿车继续向前驶着……
53.麦奎因住处。
装饰华丽的客厅正在举行鸡尾酒会。穿着讲究的来宾三五成群地围拢在一起,一边品尝着名酒,一边轻轻地闲聊着。
查得威克看着面前的贝克,深有感触地:“我觉得他是有某种特殊嗜好的。”
贝克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你有些言过其实了。”
一个侍者走到他们面前,殷勤地为他们斟酒。
査得威克将手里的空酒杯放回盘中,顺便又拿起一杯斟得满满的酒。
查得威克看着贝克那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你说你到底是不是能源大臣?”
贝克依然慢条斯理地:“你不应该误解爱略特,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好意。”
正在这时,麦奎因从外面走了进来。
贝克朝查得威克开玩笑地:“你瞧,正谈着魔鬼,魔鬼这家伙就到了。”
查得威克满腹不快地将头扭到一边。
麦奎因走到他们跟前,同样开玩笑地:“你们在谈论什么魔鬼,先生们?”
贝克正欲回答,不料查得威克抢前粗声粗气地:“我们谈论的不是什么魔鬼,而是你——麦奎因!”
“噢,原来如此!”麦奎因毫不在意地说道。
查得威克却不客气地:“你们的国家从廉价石油中得益之多,简直无孔不入。你们是一帮相互勾结的美国佬。”
麦奎因依然心平气和地:“我想你总不至于怀疑我本人的职业道德吧?查得威克先生?”
贝克感觉到麦奎因话中的弦外之音,于是他赶紧劝说道:“你别多心,爱略特,弗兰克的为人你也知道,他只是在担心他那篇最晚在星期四必须交稿的文章。”
麦奎因仿佛明白似地点点头。
然而查得威克却继续发泄道:“我担心的不仅是那些知道太多国家大事的外国佬,我还担心那些表面上打着公共关系官员招牌,暗底里干着拉皮条事情的家伙。”
正说着,比安卡走了过来。
麦奎因趁机朝她招呼道:“哟,比安卡。”
比安卡笑容满面地走到他们中间。
贝克打量着穿着丝绸裙子的比安卡,赞美地:“亲爱的,你今晚显得格外地可爱。”
比安卡彬彬有礼地:“谢谢。”
麦奎因指着一旁独自喝酒的查得威克,朝比安卡介绍道:“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弗朗西斯·査得威克,《新民主》杂志的编辑。”
比安卡伸出手,朝查得烕克彬彬有礼地:“我们以前见过面,对不?”
麦奎因又向杳得威克介绍道:“她叫比安卡·汉密尔顿。”
查得威克一边与她握手,一边敷衍地:“是的,我们见过面。”
麦奎因朝比安卡:“你找我有事吗?”
比安卡点点头:“不着急,什么时侯说都行。”
麦奎因指着满屋的客人,不禁笑道:“都象现在这样的话,我恐怕就没时间了。”接着,他朝贝克和查得威克抱歉地:“请原谅我们失礼。”
贝克朝他们摆摆手:“请便吧。”
麦奎因和比安卡离去了。
査得威克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朝贝克:“我倒想请教你,象麦奎因那样整天与女人斯混的家伙,能没有某种特殊嗜好吗?”
面对着査得威克如此具有讽刺味道的问题,贝克实在感到无言可谈……
54.客厅。
麦奎因和比安卡站在人群中间,一边轻声交谈着,一边不时地举起酒杯和旁边走过的客人打着招呼。
麦奎因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身若阿拉伯服装的男^人,朝比安卡吩咐道:“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他也是石油输出国组织的代表。”
麦奎因继续地:“就是那个穿着条纹服装的人,看清楚了吗?”
比安卡点点头。
麦奎因又关切地:“你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工作了吗?这是不是太快了。要是不行的话,我可以把他交给安吉拉去对付。”
比安卡赶紧声明道:“不,不用了,我真的没事了。”
麦奎因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比安卡喝了一口酒,朝麦奎因:“我有件事想吿诉你,就是我住的那套房间。”
麦奎因点点头,安慰她:“放心,我会马上替你物色一个新人与你同住的。”
比安卡谨慎地:“那在这之前我不能搬到别处住吗?”
麦奎因稍微思索了一下:“好吧,你可以随时搬到公司旅馆的套间客房住下。你这么着急的样子,是不是因为感到一个人住寂寞的缘故?”
比安卡摇摇头:“不是因为寂寞,而是因为简妮丝的一个男朋友。那家伙老是没完没了地给我打电话,死死地纠缠着我不放。”
麦奎因:“哦,还有这样的事情,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比安卡:“他每次都胡言乱语地说着什么简妮丝是给人害死的,听他那口气,好象他也准备豁出去了。”
麦奎因:“哦,是吗?他叫什么名字?”
比安卡:“罗尼·布伦特。这事儿你千万别对任何人讲。那个家伙是个玩命的歹徙。”
麦奎因没有说话。
比安卡:“‘不死鸟’那地方就是他的。你知道吗,那是个黑社会人物常来常往的地方。简妮丝以前很喜欢和这些人打交道,不过,这家伙倒确实没什么,只是让人感到讨厌罢了。”
麦奎因仿佛明白似地点点头,随即又说道:“我觉得好象从前见过你说的这个人。他是不是做过汽车生意?”
比安卡耸耸肩膀:“他什么事情都做,谁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不过,我看他多少有点弗洛依德病症。要知道,他比简妮丝大多了,简直都可以做她的父亲了。”
麦奎因看看手表,朝比安卡道:“我得打个电话,咱们边走边谈吧。”
两人一起走出客厅,顺着楼梯朝下面走去。
比安卡继缤地:“今天晚上我来这儿的时侯,他又在大街上把我拦住,我看这简直太过份了。”
麦奎因:“是的,这太令人吃惊了。”
比安卡:“他甚至还提到了伦敦警察厅呢。”
麦奎因顿时警惕地:“什么?伦敦警察厅?!”
比安卡:“是的。他在那儿有个朋友。他说他的朋友正在重新调查有关简妮丝死亡的案件。我知道我把这些都告诉你是有些愚蠢,可是现在这种情况真比我受不了。”
麦奎因看着她那十分苦恼的样子,轻声地劝慰道:“别为这事难过了。你搬到公司的旅馆去住,你的问题不就可以解决了吗?”
比安卡:“但愿如此。”
麦奎因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看来你现在应该找一个新的保护人了。我知道,布伦特这家伙是个专门在背后算计别人的小人,不管怎么说,如果这位布伦特先生或者还有其他什么人再给你找麻烦的话,你就来找我,好吗?”
比安卡不禁感动地:“谢谢你,爱略特。”说着,她在麦奎因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接着便告辞离去了。
麦奎因目送着她走下楼梯以后,便独自来到电话机旁,拨了一个十分熟悉的电话号码。随即朝对方说道:“约翰逊,我们现在有一个优先考虑的节目……”
55.废车场,白天。
场地上,布伦特和麦克正在指挥吊车整理废车堆,一阵汽车引擎声由远而近地传来,布伦特警觉地转身注视着车场大门。
一辆着车驶入车场中央停下,柯达利和他的伙伴“蓝眼睛”身穿警服从车上下来。两人朝布伦特等人迎面走去。
布伦特紧张地注视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蓝眼睛”一边朝布伦特微笑着,一边提了提手里的大塑料纸包,半真半假地:“总不见得让我手里提着这么一包玩意儿在这儿和您讲话吧?我们能找个别的什么地方谈谈吗?”
布伦特满腹狐疑地看着这两位警官先生,无可奈何地:“好吧。”说罢,便转身带着“蓝眼睛”朝旁边废车堆之间的空地走去。
与此同时,柯达利朝麦克和吊车司机吩咐道:“你们两人也一起过去。”
麦克和吊车司机迟疑了一下,接着,莫名其妙地跟了过去。
柯达利看着他们走到布伦特身旁站住以后,便朝“蓝眼睛”使了个眼色。
“蓝眼睛”会意地提起塑料纸包,迅速地取出里面的一支微型机枪,一边推上枪机,一边朝面前不远处的布伦特、麦克和吊车司机狞笑了起来:“我想你们各位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玩意儿吧?”
布伦特意识到大祸即将临头,不禁失声叫了起来:“我是做汽车生意的,我不需要这种使人流血的新玩意儿!”
“蓝限睛”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喊,一边继续摆弄着微型机枪,一边戏弄般地:“我也是奉命到此试一下这新玩意儿的。”说罢他扬了扬手中的机枪,对着陷入绝境的布伦特等人恶狠狠地:“这是一支美国式微型机枪,只要用手指扳一下枪机,它每分钟就能射出数以千计的子弹。祝你们晚安。”说罢,他猛地抬起枪口,迅速地扣动了枪机……
56.麦奎因办公室
麦奎因一边翻阅着记事日历,一边朝给他送咖啡来的萨拉吩咐道:“就这么办吧,萨拉,过一会儿约翰逊要来找我,然后我还要去见那些委内瑞拉的客人们,恐怕要到深夜才能脱身。”
萨拉静静地听着麦奎因的吩咐,接着又默默地离去了。
麦奎因合上台历,又转向一直坐在写字台角上的比安卡:“今天晚上安吉拉将和你一起去。你们两人在对利比亚的联系方面是共事已久的了。不过,”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婉转地继续道,“我特别希望你能够好好地休息一下,要知道,这一个晚上将会变得十分十分的漫长……”
57.废车场。
车场内外戒备森严,闻讯赶到现场的警方人员正在搜索着每一个角落。
又一辆着车从场外围观的人群中挤了进来。还没等车完全停稳,里根和卡特就从车里跳了下来。
两个便衣人员正抬着一具棺木走来。
里根走到他们面前,从内衣口袋里掏出证件在他们面前晃了一下,问道:“哪一个是布伦特?”
其中一个便衣人员指着他们刚放下的那具棺木道:“就是这个。”
“把它打开。”里根命令道。
便衣人员顺从地打开棺盖。
里根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揭开复盖在尸体上的黑色塑料纸。
布伦特的头部和上身布满了弹孔,殷红的鲜血一团团地凝结在他的脸部和衣服上面。
“上帝啊!”里根情不自禁地叫道。
“这些家伙用什么武器把他们杀死的!”卡特一边端详着布伦特头部的弹孔,一边自言自语道。“是六英寸长的铁钉子?”
“你们是什么人?”忽然有人在他们背后问道。
里根和卡特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怀疑地看着他们。于是,他们便分别掏出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
“刑警队探长里根。”
“刑警队警官卡特。”
“哦?”中年男人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他们的自我介绍,一边不无轻蔑地答道:“我是警察局的哈里森探长。请问你们刑警队到此来有何贵干?”
里根:“为了调查布伦特的死因。”
哈里森:“看来好象是件狗咬狗的案子,也许是布伦特和毛里斯或者第尔考克斯他们之间……”
“斯坦·毛里斯?”里根禁不住惊讶了。“我看,你还是把他忘了吧。这家伙连在酒厂的那次行动都没搞成,怎么可能干得出象现在这样的大事?”
“是啊。”卡特附言道,“何况现在他的同伙还在押呢。”
里根:“所以这也绝对不可能是第尔考克斯干的事儿。”
“你们在那儿干什么呢,厄尼?”一个声音质问道。
众人不约而同地转身望去,只见一个年约五十来岁,头发微秃的男人正向他们走来。
哈里森一见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苏贝尔警长,便赶紧答道:“他们是刑警队的里根探长和卡特警官,先生。”
苏贝尔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知道了。”
里根指着布伦特的尸体,朝苏贝尔道:“我们对布伦特有些感兴趣的地方,长官。”
苏贝尔却极为不满地:“我在几分钟前刚刚和你的上司通过电话,令我感到惊讶的是他居然没向我提起有关你对布伦特感兴趣的事情。”
里根心平气和地向他解释道:“这不是什么公事,长官。罗尼·布伦特是我的一个情报人员。”
苏贝尔继续讥讽地:“我想你大概有不少象他那样的人吧,里格尔先生?”
“我叫里根,先生。”里根耐心地提醒道。
苏贝尔怔了一下,随即又亳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我看我们也没什么地方可帮你的忙了。”说罢,他转身离去。
“我还有一件事情,先生。”里根大声地叫道。
苏贝尔十分不情愿地转回身来。
里根:“关于这狗咬狗的事情。”
苏贝尔不由地将脸一沉。
哈里森赶紧解释道:“噢,我们刚才确实和他提过我们最初认为这也许是一件狗咬狗的案件。”
里根毫不客气地:“这全是胡言乱语。”
苏贝尔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里根全然不顾他的不快:“我很尊敬您,先生,但我想提醒您的是:罗尼·布伦特的敌人们是绝对不可能肆无忌惮地在这儿把他送上西天的。据我个人所知,我认为他的死所涉及到的某些问题要比案情本身严重得多,而且我确信,诸如此类的凶杀案也绝非是伦敦任何一个黑帮集团所敢策划的。”
苏贝尔警长却嘲弄道:“看来你倒还真有独特见解,不过请问你有证据吗?”
苏贝尔:“我看你还是趁早和你的警官一起离开此地为好。如果愿意的话,你们甚至可以到脱衣舞夜总会去为所欲力地行使你们警察的职权。”说罢,朝左右部下一挥手,示意他们谁也不要再与里根说话,自己拂袖而去。
里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情不自禁地骂道:“这个狂妄自大的老混旦!”接着和卡特一起回到车前。
“请等一下。”
里根没好气地回过头,只见一个身着便衣的年轻人正向他出示着证件。
“我是特别部门的伯顿侦探,”来者一本正经地向他自我介绍道。
里根冷冰冰地:“有何公干?”
伯顿:“我对你刚才对警长讲的那番话很感兴趣。”
里根正没处出气,粗鲁地:“你是不是太阳晒够了?”
伯顿坚持地:“如果你认为这不是什么狗咬狗的案件,那么你觉得这是什么人干的呢?”
里根将眼一瞪,戏弄地:“是达吉汉姆的那帮妓女!”
伯顿被激怒了,要挟地:“我要向上级汇报你这缺乏合作的严重行为。”
里根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愈加大声地:“先生!……!”
然而伯顿也毫不示弱地回敬道:“先生!”
里根猛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吵架似地训斥道:“你这个微不足道的包打听给我好好地听着:不要打着你那特别部门的招牌来吓唬人。你们那个部门并不是什么万能的上帝。无论怎么说,我是刑警队队长,而你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小小的警官罢了。如果你想和一个比你职位高的长官说话,我奉劝你最好还是请你的上司来找我。听清楚了没有。”说罢,他松开手,转身钻进汽车直驶门外。
伯顿看着他那怒气冲冲的样子,无可奈何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大门不远处,“蓝眼晴”和柯达利驾驶着一辆重型物车,神不知鬼不觉地尾随着里根的轿车……
58.麦奎因办公室。
比安卡和麦奎因正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说着话。
比安卡十分忧郁地:“这太可悲了。”
麦奎因:“哦,我知道,这确实很可怕。”
比安卡:“他就这样地惨死了。说实话,别看罗尼这副模样,他还真具有独特的温柔之处呢。”
麦奎因:“你说他是个黑帮首领,这话一点不错。”
萨拉走进屋,朝麦奎因:“麦奎因先生,约翰逊找你,在你的私人专线上。”
麦奎因朝比安卡:“请原谅。”接着,他起身走到写字台前,拿起电话:“是的,你好,约翰逊先生……好……这件事就按我们昨晚说的那样去办吧……”
59.酒吧。
昏暗的灯光下,里根和卡特坐在一张小圆桌旁喝酒。从桌上胡乱放着的几个空酒瓶可以看出他们在此已经坐了好久了。
已有几分醉意的里根拍着卡特的肩膀,颇有感触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刑警队能够如此地自由自在吗?让我告诉你吧!”
卡特一把掰下他的手,同样醉熏熏地:“你告诉我?我知道你会告诉我的。”
里根将酒杯放在桌上,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卡特身旁坐下,信口开河地:“他们需要我们这些人去对付那些专门行诸于暴力行为的犯罪分子,而我们呢?要么一下子断送性命,要么一下子成为英雄。还记得那辆载着工资的汽车吗?这件事全都在公文上写着呢:‘法律的力量和秩序正继续抗击着重大犯罪活动’。什么‘重大犯罪活动’?那辆工资汽车上装着多少钱?”
卡特脱口而出地:“两万英镑。”
里根喃喃自语地:“两万英镑。一个能干的会计师半小时就能挣那么多钱来。稍微在所得税上做些手脚,这些都是不成问题的事情。”
卡特不禁糊凃了起来:“可是杰克,嗨,你听着:所有这些和罗尼·布伦特被害有什么关系呢?”
里根毫不迟疑地:“都有关系。”
卡特惊讶地:“你说什么?”
里根点点头,满腹牢骚地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今天苏贝尔警长那个老笨蛋亲临现场吗?罗尼是个坏家伙,所以无论他被什么人杀死了,行凶者也一定是个坏家伙。我们必须找到充当替罪羊的角色。只要我们能找到他们,并且只要象我们这些不怕流血的笨蛋一刻不放松地追捕他们,绝对不会有人还会注意到那些真正的罪魁祸首仍在法网之外逍遥自在,而我们呢,却在为此而活受罪。”
卡特看着他大有感触、高谈阔论的样子,不觉讥讽地:“你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吗?你刚才说的全是屁话。”
然而里根却仍然一本正经道:“我想你对我们之间的辩论也应该发表一番颇有学术见解的意见吧?”
卡特不禁无可奈何地骂道:“扯蛋。”说罢,他站起身走到自动售烟机那儿买了一包香烟,随即又回到原地坐下,一边扯开烟盒的包装纸,一边一针见血地:“我不说你也清楚,你现在之所以这样垂头丧气,大发牢骚,还不都是因为他们今天没在废车场那儿跪倒在你的脚下求你帮忙的缘故?”
里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卡特:“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里根默默地摇头否认。
卡特尖刻地继续道:“当他们那些人看见你来到现场的时候,他们中间谁也没有说‘瞧,这不是刑警队的智囊人物杰克·里根吗?’也没有人朝你说‘里根先生,你能否到这儿来助我们一臂之力,帮我们解决这个棘手的难题,行吗?’你一下子就感到有失面子了,难道不是吗?”
里根仍然低头不语。
卡特继续地:“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你又何必今晚上老是向我唠唠叨叨地反复论证你那所谓的独特见解呢?你呀,你这家伙真使我感到厌烦。”
里根抬起头看着卡特,不阴不阳地:“可是我并没有强迫你呆在这儿和我说话呀?”
卡特被激怒了。他蓦地站起身,忿然推开面前的酒杯,没好气地:“你说得很对,我本来就大可不必在此浪费时间。”说罢便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里根默默地看着卡特离去的背影,茫然不知所措地拿起酒杯,闷头大口大口地痛饮了起来……
60.大街。
夜深人静,街头空荡荡的。
里根醉醺醺地驾着车弯弯扭扭地行驶着。
一阵急促、刺耳的警笛声由远而近地传了过来。
里根迷迷糊糊地扭头朝反光镜望去,只见一辆白色警车正朝他呼啸撵来。他不禁恼怒地骂了声:“混——蛋!”接着又无可奈何地将车停了下来。
警车开到里根车前数步远的地方停住。身着警服的约翰逊和柯达利从车上下来,大摇大摆地走到里根车前。
约翰逊弯下身子,朝方向盘前的里根笑嘻嘻地:“怎么样,喝酒了吧。”
里根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朝他扬道:“我们是同行。我是刑警队的里根。”
约翰逊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似地,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继续心平气和地:“是不是喝酒了,唔?”
里根不觉忿忿地:“你干吗动手动脚?”
约翰逊伸手指指车后部:“你车后面的小灯没亮,下来看看吧。”
里根不得不走下车来,和约翰逊一起朝车后部走去。
然而,车后面的小灯却亮着。
里根正欲发作,不料站在一旁的柯达利却猛地一脚将小灯踢了个稀巴烂。
里根忍无可忍地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狗杂种!”
柯达利知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膀。
里根怒目转向约翰逊。
约翰逊不慌不忙地将早已准备好的呼吸测醉分析器递到他的面前:“使劲地吹一口气。”
里根一边接过呼吸测醉分析器,一边朝柯达利耿耿于怀地:“我会找你算帐的!”
约翰逊在一旁催促地:“开始呼吸。”
里根无可奈何地朝呼吸测醉分析器吹着气。
约翰逊看着呼吸测醉分析器上的酒精度刻表,朝里根:“你被拘留了。”
61.暗室。
约翰逊和柯达利架着醉意十足的里根从外面进来,不由分说地将他按倒在椅子上面。
早已在此等待里根多时的约翰逊的同伙山姆从桌上拿来塑料漏斗使劲塞入里根的嘴里,接着又拿起满满一瓶威士忌酒一古脑地倒入漏斗。
烈酒顺着漏斗一个劲儿地流入里根的喉咙,直把他呛得透不过气来。
约翰逊和柯达利看着里根无比痛苦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约翰逊:“你瞧他那脸上可笑的色彩,真好玩。”
柯达利:“是啊,看样子这家伙也不中用,是不是?”
两人得意地狂笑了起来。
山姆看着最后一滴威士忌流进里根的嘴里以后,便将漏斗拔了出来。
被酒灌得晕头转向的里根如同一团烂泥一样地醉倒在椅子上,再也无力睁开眼睛了。
约翰逊一看目的已经达到,便朝柯达利道:“我看差不多了,这家伙需要出去透透新鲜空气了。”
柯达利会意地点点头:“说得对,让我们送他回到自己的车里去吧。”
两人架起里根顺着昏暗的通道朝大街走去。
62.大街。
黎明前的街头,显得格外地宁静、幽暗。
被酒灌得头暈目眩的里根驾着自己的小车,以疯狂的速度弯弯扭扭地岗前驶着。
63.大街。
商场前面的街头,一家咖啡亭早市生意兴隆。上早班的人们不时地在此稍稍停留一下,喝上一杯咖啡暖暖身子。
忽然间,有人惊恐地叫了起来:“啊……”
一辆红色小车如同脱了缰绳的野马一样朝着咖啡亭的方向疯狂驶来。
人们惊慌失措地朝四下逃开……
小车撞倒了咖啡亭,接着又猛力地冲向前方,在一堆垃圾物前“嘎”然停住。
化险为夷的人们不约而同地跑上前来,七手八脚地拨开小车的车门,一股浓烈的酒气顿时使他们明白了一切。
里根满头鲜血,人事不省地倒在车座上……
64.伦敦警察厅、办公室。
头发花白的司令官爱怜地看了一眼站在办公桌前的里根,无可奈何地从桌上拿起一份公文,朝他宣读着:“根据副专员的指令,对于你所犯的酗酒危险驾车一事的纪律调查即将由一位高级官员着手进行。为此,你从现在——四月廿七日上午十点三十五分——开始暂停工作,并且交出你的纪事本、证件、警笛、警棍以及办公桌和文件柜的钥匙。而后,你将被人护送出办公大楼。你在暂停工作期间,可以向你的长官汇报情况,但不允许与其他任何部门的官员或代表进行接触。在对你的办公桌和文件柜进行搜査的时候,你本人可以在场。”说罢,他朝里根和陪他一同来此的顶头上司马修斯努努嘴,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
里根转身朝门外走去。猛然间,又停住了脚步。
“我有件事情需要声明一下。”里根朝司令官道。
司令官犹豫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表示可以。
里根:“鉴于迄今为止所发生的几宗尚未了结的死亡案件和我本人因此而成为牺牲者的情况,我有理由相信,这些事情都是由某个高层阴谋集团所直接策划的。”
司令官看着里根神情严肃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就这些吗?”
里根期待地:“是的。”
司令官轻轻地点点头,仿佛明白了什么似地:“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们就谈到这儿吧。”
马修斯看着司令官并无兴趣听里根的讲话,便暗底扯了一下里根的衣袖:“我们走吧。”说着,他拉开了门。
里根朝外走去,猛然间,又在门口停了下来,朝司令官坚持地:“先生,请你最好还是把我刚才说的话记在你的日记上。”他停顿了一下,又朝马修斯:“还有你,长官先生。”
马修斯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愠怒的里根。
里根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十分平静地补充道:“我自己已经在日记里把这些话都记下了。”说罢,他转过身,极为失望地朝外走去。
65.贝克住宅。
书房里,麦奎因静静地站在壁炉前,心不在焉地欣赏着墙上的壁画。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变得不耐烦起来了。
“他今天是怎么回事?”麦奎因问贝克的秘书。
秘书看了一下手表,无可奈何地:“这就要着他什么时候吃完早餐了。”
麦奎因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正在这时,贝克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朝他们大声地招呼道:“你们好,先生们。”
麦奎因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贝克将手里拿着的东西一扬,朝秘书:“奈杰尔,请你把这份文件整理归档。首相已经肯定地告诉我,这个问题将永远不会被人责问。”
秘书走到他的身边接过文件夹:“好的,先生。”接着便走了出去。
麦奎因仿佛十分随便地朝贝克:“我刚才还在和奈杰尔说起《加拿大西部报》上刊登的有关这件事情的消息,还真是轰动一时,吸引了不少读者呢。”
贝克不无得意地耸耸肩膀。
麦奎因:“我觉得你应该让他们也知道一下你的观点才对。”
贝克微微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爱略特。不过洛矶山脉与白厅相距遥远,还是由你去和他们谈吧。”
麦奎因不由有些着急地:“查尔斯,你真的不应该继续坚持你的狭隘地方观念了……”
“爱略特,”贝克轻轻地打断了他的话,自有苦衷地:“在一个象我们这样四分五裂的内阁政府工作,我不这么做能行吗?何况现在还有一个查得威克。”说到这儿,他的语调变得缓慢起来,脸上呈现出一丝极为烦忧的神色。
然而,麦奎因却胸有成竹地:“这件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
贝克将信将疑地:“什么时候?”
“我想可以安排在下星期二。”
“你这不是在信口开河吧?”
“不,”麦奎因肯定地答道。“在‘石油输入国组织会议’投案之前,査得威克绝对不能进行采访活动。”
贝克不由地紧张了起来。他快步走上前将书房门关上,随即走到麦奎因跟前,纳闷地:“爱略特,讲清楚些。”
麦奎因不慌不忙地:“简妮丝·怀亚特。”
“简妮丝?”贝克情不自禁地惊谎了起来。
麦奎因狡诈地笑了起来:“即便是掩饰一个极为普通的妓女的死亡真相同样是犯罪行为。”
这一下贝克可真的紧张了起来:“简妮丝是妓女?”他一边喃喃自语道,一边在沙发扶手上坐了下来。
麦奎因走上前去,一反平时正人君子的常态,赤裸裸地:“她一直是为我工作的。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收过你一分钱呢。”
“我和她的死毫无关系。”贝克下意识地为自己辩护道。
“然而不幸的是她的死却和你事事相关,”麦奎因毫不客气地提醒道。“你甚至还指使人掩盖了她死亡的真相。大人物们诸如此类因小失大的例子道还少吗?”
贝克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麦奎因看着他那失魂落魄的神情,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地:“当然‘水门事件’不是也没有出人命吗……?”
贝克慢慢地抬起头,茫然地望着面前的麦奎因,有气无力地:“你想怎么样?”
麦奎因耸耸肩:“对于你,我的指望并不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一边递向贝克,一边说道:“你知道我们目前正处于劝说一大批主顾们接受一个特殊观点的过程之中。我现在已经为你拟好了一份有关论点的提纲,它将在今天上午的内阁会议上帮助你解释为何要转变立场的理由。”
“‘转变立场’?你简直在异想天开。”贝克忿然地回绝了他的要求。
“石油减价无论对英国还是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利益,都是一件极为有益的事情。”麦奎因振振有词地辩解道。
“‘石油减价’?!”贝克简直不敢柜信自己的耳朵了。
“不错,”麦奎因语气肯定地回答道。“‘先公后私’这将成为你在向政治目标迈进的集会上大声疾呼的口号。”
贝克开始犹豫了。“纵使我能支配内阁和石油输出国会议,你又想得到些什么呢?”他试探地问道,“就凭这一年的石油减价……?”
“一年,”麦奎因意味深长地重复道,“对于石油买卖来说,如此漫长的时间就意味着成亿成亿的美元。”
顿时,贝克全都明白了:“你是什么人?”
麦奎因看着他那既紧张又矛盾的脸,轻松地一笑,和言细语池:“我是你的新闻代理人啊。”
贝克连声追问:“你到底在为谁工作?”
然而,麦奎因却依然微笑着,一字一句地:“我当然在为你工作罗,查尔斯。”
66.酒吧。白天。
酒吧厅里,人声喧哗。里根独自一人坐在圆桌旁,心不在焉地喝着酒。
酒吧柜台旁,身着便衣的柯达利正在向侍者要酒。
卡特走进酒吧,一眼就看到了里根,便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坐下。
卡特:“你好,杰克。”
里根:“你好,乔冶。”
柯达利从柜台上端着一杯酒走到门口处的桌旁坐下。
里根迅速地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便俯身朝卡特轻声地:“我想让你去找一下那个负责处理简妮丝·怀亚特死亡案件的达夫·查普曼。”
卡特为难地:“对不起,朋友,这事我干不了。”
里根:“乔治,我不是在请你,我是在求你帮忙。”
卡特见他固执的样子,便好言相劝地:“你这是在干傻事,你现在的机会太渺茫了。”
里根仍然坚持地:“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卡特摇摇头:“我不想惹事生非,你现在是一个受到监视的人。”
里根和言悦色地:“所以我就多谢你帮忙了。”
卡特忍不住提高了嗓门:“你难道不知道我到这儿来见你也是偷偷摸摸的?”
里根全然不顾他的恼怒,继续地:“你还记得她在哪儿工作吗?”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本笔记本。
卡特无可奈何地:“记得,在‘新闻传播有限公司’,不,在‘新闻传播股份有限公司’。”
里根:“在什么地方?”
卡特:“不是有黄本吗?你不能动手查一下?”
里根将笔记本放回口袋:“那你至少要不断地把有关布伦特凶杀案的调査材料寄给我。”
卡特一口回绝道:“对不起,朋友,你别做梦了。”
里根顿时变得不快起来。
卡特同样不高兴地:“活见鬼!”接着,他站起身正欲离去,忽地又想起什么似地:“你还想喝一杯吗?”
里根没好气地:“除非你请客。”
卡特看着他那忧心忡忡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扔在桌上:“随便买两杯喝喝吧。”说罢便大步离去了。
里根捡起桌上的钞票,心不在焉地玩弄着,猛然间,他的眼睛一亮:
钞票的反面赫然写着一行黑字:特别部门在监视着你。
顿时,里根警觉了起来,他不动声色地一个一个地观察着酒吧里的颐客:男人、女人、老年人、青年人……渐渐地,他的眼光落到了门口处的柯达利的身上……
67.麦奎因办公室,白天。
麦奎因显得格外地忙碌。他一边翻阅着手中的文件,一边打着电话:“……詹姆斯,你知道我的工作只是为个人的宣传提供咨询。如果说在今天上午的内阁会议上爆出了什么冷门的话,那么这对我来说也是新闻……”
办公桌上的内部对讲机轻轻地响了起来。
麦奎因朝电话:“请等一下。”接着又朝对讲机:“喂?”
对讲机传来女秘书萨拉的声音:“打扰您了,麦奎因先生。我已经找到了约翰逊,他正在第二号线上等您说话。”
麦奎因又接着朝电话:“对不起、詹拇斯,当你需要动的话,你就必须得动,好,就这样。”说罢,他挂上电话,身体重重地倒在皮椅靠背上,沉思了起来。
68.大街。白天。
繁华的街头,人群熙攘,车水马龙。
里根急匆匆地行走在人行道上,不时地回头看看身后的“尾巴”是否还在。
人群中,身穿皮夹克的约翰逊不紧不慢地跟着里向前走着。
里根放慢了脚步,顺手把手里的报纸扔入人行道上的垃圾筒里。接着又加快了脚步。
约翰逊马上跟了上来,捡起垃圾筒里的报纸看了一眼,随即又跟上前去……
69.麦奎因办公室。
麦奎因仍在打电话:“……他完全孤立了?很好。继续跟踪。”
70.商业中心。
里根若无其事地走入商业中心,回头一看“尾巴”尚未跟上来,便机灵地跨上电梯,随即俯身蹲下。
“蓝眼睛”闯入商业中心,发现里根已经不知去向,顿时急得不可开交。他在原地犹豫着环视周围,接着又盲目地向前追去。
71.麦奎因办公室。
里根推门而入,见四下无人,便在原地打量着。
忽然,里间房门开了。萨拉走了出来。
里根赶紧自我介绍地:“我是里根探长,想找你的上司谈些事情。”
萨拉迟疑地:“您是说麦奎因先生?他会客一向是要预约的。”
里根心里一动:“他在这儿吗?”
萨拉摇摇头:“不在。”
里根:“我有要紧事情找他。”
萨拉稍稍思考了一下,随即道:“那好吧。”接着,她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筒:“你的名字叫‘里根’?”
里根:“是的。”
萨拉伸手拨着电话号码。
72.麦奎因俱乐部。
里根走进富丽堂皇的客厅,正犹豫着往哪儿去找麦奎因,一个侍者走了上来。
侍者:“先生?”
里根:“我找麦奎因先生。”
侍者显然很熟悉地:“噢,是他,请跟我来。”
73.客厅一角。
侍者指着靠窗坐着的麦奎因,朝里根:“就是那一位,先生。”
里根:“谢谢。”接着,他走到正在看报的麦奎因面前,招呼道:“麦奎因先生。”
麦奎因闻声放下报纸,猜测地:“噢,探长?”说着,他站起身与里根热情地握手。
里根自我介绍:“我叫里根。麦奎因先生。”
麦奎因笑容可掬地指着沙发:“请坐,里根探长。”
里根:“谢谢。”
麦奎因:“喝点什么吗?”
里根:“不必了,谢谢。”
麦奎因拿着杯子呷了一口,随便地:“探长,您有证件吗?”
里根暗自一怔,随即机灵地搪塞道:“我因为在犯罪情报机构工作,所以不能随身携带证件。這是一种极为秘密的工作。”
麦奎因:“哦,我明白了。看来您的工作一定非常有趣。”
里根顺势说道:“有一个名叫罗纳德·布伦特的人被谋杀了。这件事也许您已经在报上看到了。”
麦奎因默默地点点头。
里根继续地:“由于布伦特是我们称之为‘首要最犯’的一个人,换句话说,我们对他们活动一直是加以严密监视的。”
麦奎因显然开玩笑地:“显然还不够严密吧?”
里根没有理会:“我们的调査发现布伦特和你的一位职员有些男女暧昧关系。她的名字叫简妮丝·怀亚特。”
麦奎因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是的。简妮丝死得非常惨。”
里根一边点着头,一边继续道:“我也正想这么说呢。在布伦特死之前,他对简妮丝的死曾作过一番揣测,认为她并没有自杀,而是被人谋害致死的。”
麦奎因似乎十分惊讶地叫道:“天哪!”
里根这才言归正传地:“请告诉我她到底是一位怎么样的姑娘?”
麦奎因紧锁着眉头:“她喜欢独来独往,实际上也确实比较孤单。她的双亲已经去世。其他也没什么亲戚,至少他们谁也没有出席她的葬礼。”
正在这时,一位侍者走到他们的跟前,朝麦奎因:“您的电话,先生。”说罢,将手里的电话递给了他。
麦奎因接了过来,对侍者:“谢谢。”又朝里根:“请原谅。”接着拿起电话筒:“喂?……是约翰逊?……你必须好好地注意那个监视系统,我告诉你,那份文件已经在这儿出现了,你难道不信吗?……对,就在这儿,我马上派人把它给你们送过去……好的,我会再和你谈的,再见。”他放下电话,朝里根十分抱歉地:“对不起。”
里根耸耸肩,显得一副不介意的样子,问道:“那么简妮丝·怀亚特肯定会有一些朋友吧?我的意思是说她和她的同事们相处得怎么样?”
麦奎因脱口如出地:“哦,你是说比安卡?”
里根的眼睛一闪。
麦奎因补充道:“就是比安卡·汉密尔顿呀。”
里根仿佛明白了什么似地,连连道:“对,对,汉密尔顿小姐。请告诉我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麦奎因:“你知道她们俩同住在一起。”
里根:“对,对,这我们知道。我能和她谈谈吗?”
麦奎因见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子,便掏出笔记本,一边翻着,一边继续道:“当然可以。现在她正陪着一位海湾酋长参观温莎古堡,然后她将随别人一起出席一个外国使馆的宴请活动。噢,对了,这都是以后的事情。她现在正在旅馆里呆着呢。”他抬起头,又解释道:“我的公司在那儿租了一套房间,您愿意去那儿见她吗?”
里根喜出望外地:“好的。”
麦奎因合上笔记本,十分热情地:“那就这样吧。我马上通知她在那儿等你。如果还有什么麻烦的话,请尽管给我的办公室来电话。”说罢,他又将写着比安卡地址的一张字条递给了里根。
里根接过纸条,随着起身告辞道:“谢谢您,麦奎因先生,您对我们的帮助太大了。”
麦奎因站起身,一边微笑着,一边客气地:“在所不辞啊,探长。如果您能发现什么有关简妮丝的情况,还望来个电话告诉一声。”
里根欣然答应道:“当然,当然,再见。”
74.查得威克办公室,白天。
编辑部办公室一片忙乱。记者、编辑各自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紧张地整理着刚刚采访到的新闻。
里间办公室里,查得威克正面对着女秘书交待工作:“就这么办,如果哈里不介意的话,请他把这篇稿件压缩在五百字以下,另外,阿瑟到后让他马上来见我。”
女秘书起身离去。
查得威克朝着她的背影补充道:“你继续给爱略特·麦奎因打电话,直到找到他为止。”
女秘书点着头走出门外。
查得威克拿起桌上的来信翻看起来,猛然间破口大骂道:“爱略特这个狗杂种。”接着他站起身,一边扯下衣架上的外衣,一边怒气冲冲地吼叫道:“哈里!”
办公室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拾起头,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
查得威克大步走了过来,猛然发现哈里正坐着注视着他,便大声地吩咐道:“噢,你在这儿呢,马上坐到里间我的坐位上去。”接着又朝女秘书道:“西尔维亚你不用打那个电话了,我现在就去找那位大名鼎鼎的麦奎因先生。”说罢,便转身朝外大步走去。
一个记者不识时务地拦住了他:“弗兰克……”
査得威克没好气地:“什么事?”
记者:“那些秘密稿件……”
査得威克大发雷霆地:“让它们见鬼去吧。”说罢一阵旋风似地冲了出去。
记者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75.麦奎因办公楼。
查得威克从出租汽车上下来,旋风般地冲到麦奎因的办公室,正欲推门进去,萨拉拦住了他。
76.大街,旅馆。
里根沿着人行道来到旅馆前面。一眼看见盯着他的“蓝眼睛”便径直走到他的跟前:“有火吗,伙计?”
“蓝眼睛”尴尬地取出打火机替他点着香烟。
里根故意戏弄般地:“你是干什么的?特别部门的吗?”
“蓝眼睛”眼看自己身份败露,便直言不讳地:“不错。”
里根讥讽地:“如果你能跟着我,我一定请你喝一杯。”
“蓝眼睛”不甘示弱地:“当然,你等着瞧吧。”
里根蓦地转身走向旅馆。
“蓝眼睛”没有跟上去,却朝一旁装扮成车辆管理人员的约翰逊低声道:“看你的了。”
77.旅馆房间。
比安卡正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对着镜子抚摸着隐约疼痛的脸颊,一边打着电话:“为什么又是我呢?……那家伙是个畜牲,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愿意的缘故。……好吧,那就只是他一个人,不要他那些反复无常的弟兄们……我现在的伤还没痊愈呢……对了,我还得去见爱略特,再见。”
78.旅馆走廊。
里根按照地址找到这儿,举手轻轻地敲着房门。
比安卡将门拉开一条缝,诧异地庄视着这位不速之客。
里根:“汉密尔顿小姐?”
比安卡警觉地:“有事吗?”
里根心平气和地:“我是里根探长,是麦奎因先生让我来见你的。”
比安卡却十分冷淡地:“他从未向我提起过你。”
里根:“你别以为我是什么坏人,不信你打电话问问麦奎因先生。”
比安卡愈发不相信地:“别再装模作样的了。”说罢,她关上了门。
里根没有办法,只好扫兴地转身离去,他顺着走廊走着、顺手将烟头扔在一旁的烟灰筒里,无意中抬头向前一看,顿时紧张了起来。
走廊尽头的玻璃门外,约翰逊和柯达利正迅速地摆弄着折叠式冲锋枪。
说时迟,那时快。里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比安卡房门口,抡起拳头使劲地敲着。
比安卡小心翼翼地拉开门缝。
里根全然不顾一切地撞开房门冲了进去。
比安卡不觉勃然大怒地:“滚出去!”
里根没有答理,迅速地环视了一下房间,随即大步走到墙边的柜子跟前,接二连三地将上面的花瓶、台灯等东西扔在地上。
比安卡一见自己心爱的东西全被摔碎,赶紧冲上前去奋力抓住里根的双手:“你在干什么?你滚出去!”
里根哪里顾得上答理她的质问,猛一使劲将她推开,随即将柜子拖到门背后将门死死地顶上。
79.走廊。
约翰逊和柯达利蹑手蹑脚地搜到比安卡门口,正欲敲门,忽听见里面比安卡的大声叫唤声,便举起冲锋枪,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朝房门猛烈地扫射起来。
80.房间。
暴雨般的子弹穿透房门射入屋里,将梳妆台玻璃打得稀巴烂。比安卡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魂飞魄散,如同发疯般地尖叫了起来。
里根猛力一把抓住只顾歇嘶底里呼叫的比安卡,推开平时紧锁着的防火门,顺着楼梯没命地向楼下逃去。
81.大街。
里根拉着比安卡跌跌撞撞地逃出楼外。
约翰逊和柯达利跟着他们后面紧追不舍。
一辆红色双层公共汽车正经过旅馆向前驶去。
里根拉着比安卡跳上公共汽车。
约翰逊和柯达利见状赶紧奔向停在楼下的小车,迅速地朝公共汽车追去。
82.公共汽车上。
余惊未息的比安卡一下子撞在一位妇女乘客身上,妇女乘客不干不净地嘀咕起来。
里根朝她怒目而视:“闭上你的嘴。”
妇女马上识相地不吭声了。
里根问售票员:“离下一站还有多远?”
售票员正欲回答,冷不防比安卡大声呼叫道:“救命!”
众人不约而同地注视着头发蓬乱的比安卡和她身旁的里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里根朝比安卡吼道:“你给我闭嘴!”
比安卡依然大声地向乘客呼教:“救救我!”
售票员见状勇敢地冲上前来,试图帮助比安卡摆脱困境。
里根勃然大怒,猛力一拳将售票员打得跌倒在地。混乱之中,一位胆小怕事的乘客拉响了紧急停车铃。
公共汽车“嘎”然一声在马路中央停住,跟在后面的许多小车来不及刹车,纷纷撞成一团。
里根一见情况不妙,赶紧拉起比安卡跳下公共汽车向前夺路逃去。
约翰逊和柯达利的小车被其他车辆夹在中间动弹不得,气得约翰逊朝后面顶着他们车屁股的小车大发其火:“倒车,倒车!”
83.大街。
里根带着比安卡气喘吁吁地向前奔跑,正碰上一个巡逻警察迎面而来,里根如同见到救星般地朝他喊道:“我们需要保护,请马上接通你的报话机。”
不明真相的警察怀疑地打量着里根,例行公事地:“请稍等一下。”
里根迫不急待地叫道:“我是刑警队的人”。
警察这才客气地:“是这样,那……”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颗子弹,“砰”地一声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脑门上。警察应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里根见状赶紧拉起比安卡继续夺路而走。
车里,约翰逊收回冲锋枪,朝柯达利:“快开车追!”
里根拦住一辆出租汽车,苦苦哀求司机让他们上车:“我是警察,请你马上把我们送到附近的警察局去。”
司机胆怯地:“我还是给你叫一辆警车来接你吧。”
司机一踩油门,溜之大吉了。
里根不由破口大骂追:“混蛋,你这个胆小如鼠的混蛋!”
84.麦奎因办公室。
查得烕克好话说尽,然而萨拉仍然不让他进去。
萨拉不耐烦地:“我和你说了,麦奎因先生马上就有空了。”
查得威克再也忍耐不住了:“见鬼去吧,别以为他自己有多了不起。”说罢,一下子闯进了里屋。
办公室里,麦奎因正在办公桌前打电话,见查得威克进来,便一边朝他点头打招呼,一边继续若无其事地朝电话:“不,当然不是,我正期待着呢……”
查得威克没好气地将麦奎因写给他的一封信扔在桌上,朝他厉声质冋:“你这是什么意思?”
麦奎因朝他摆摆手,继续对电话:“好吧,就这么办,我一定等着……我已经好久没去那地方了,实际上自鲍比去世后我一直没去那儿……当然,我一定要去那儿的,我们一起的人已经剩下不多了……好,再见,特德。”他放下话筒,朝站在面前的査得威克诧异地:“弗兰克,尔为什么不坐下呢?有什么事我能帮你的忙吗?”
查得威克索性走到他跟前,粗声粗气吼道:“你最好能马上停止阻碍我办事——这就是你能帮的忙!”
麦奎因将手一摊:“弗兰克,你这是干什么呢?出什么事了吗?”
查得威克:“你才出事呢。你所玩弄的这个坑脏的游戏从头至尾都是错误的。除此以外,我还买警告你……”
“游戏!”麦奎因打断了他的话。“弗兰克,你中午喝酒了吧?”
査得威克:“你给我闭嘴。”他用手指着桌上的那封信,“你现在把这件事情给我说说清楚。五年来,我和査尔斯·贝克的工作关系一直很好,可是自从他参加内阁那天雇佣你为他工作开始,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接近他,所有报纸能够得到的消息全都来自于部里发的一张新闻通报。即使当我们提出独家采访的要求时,最多也只能从你那儿听到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那你到底想得到些什么呢,弗兰克?”麦奎因不慌不忙地问道。
“我只想做好我的工作,”查得威克毫不掩饰地说道。“贝克早就对我许诺,让我独家报道这次石油公司的新闻,然而你却把我安排在下个星期。到那个时候会议早就结束了。”
“好,好。”麦奎因堆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连声说着。接着又拿起桌上的记事本,一边站起身在窗前踱着,一边煞有介事地:“让我看看。你瞧,查尔斯的时间都已经排满了。”
“然而他却能抽出时间让一家美国报纸进行独家采访?!”查得威克毫不客气地揭了他的短。
“这是早在几个月前就安排好的事情。”麦奎因强辩道。
“放屁!”
85.大街。
里根拼死拼活地硬拽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比安卡奔跑到电话亭前,正欲进去打电话,却又马上停了下来。
公用电话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砸得稀烂了。
里根失望之极,禁不住破口大骂道:“混蛋!”
比安卡稀里糊涂地:“这都是怎么回事?”
里根自己也给闹糊涂了:“我也不知道,让我好好想想。”
比安卡突然灵机一动:“那我去找警察。”说罢转身欲走。
里根立即拦住了她:“不行。如果那两个家伙真是特别部门的人,这就是说企图将我们置于死地的不是别人,恰恰正是警察。”
比安卡不由地惊呆了。
86.麦奎因办公室。
两人继续争吵着。
查得威克:“贝克已经准备铤而走险了。”
麦奎因:“你必须对你说的话负责。”
查得威克:“不,麦奎因,是你应该对此负责。我早经听到传闻,贝克一直在对他的那些阿拉伯朋友说什么我们这个世界真正需要的东西就是石油减价。这些天来他一直言而无信,在公共场合说一套,在私下交谈又是一套。”
麦奎因语无伦次地搪塞着:“这个,这个……”
查得威克冷笑一声:“哼,这也就是你为什么不愿让我对他进行采访的原因所在!”他顿了顿,“贝克准备廉价出售我们的石油,以使现政府濒于瘫痪和垮台,这就是他……”
麦奎因阴险地要挟道:“你这是对陛下内阁大臣一起非常严重的指控,倘偌你有胆量把含有这种意思的任何文章印刷见报的话……”
查得威克不慌不忙地打断了他的话:“不,不,我的麦奎因先生,我是不会去伤害査尔斯·贝克先生的。我准备撤下我的专访,取而代之的将是一篇关于你的所作所为的文章。”说罢,他伸手在他面前示威似的猛力一挥,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麦奎因看着他走出办公室,沮丧地在椅子上坐下。他按了一下桌上的对讲器:“萨拉?”
“是我,麦奎因先生。”
“给我找约翰逊,第二个号码。”
87.卡特住处。白天。
里根和比安卡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上楼梯來到卡特住房门口。惊弓之鸟般的比安卡如同烂泥似地一下子瘫倒在楼梯台阶上喘着气。
里根迅进地从口袋皮夹子里取出一块塑料硬片顺着门缝小心翼翼地插到门锁上拨弄着,想借此将门弄开。
正在这时,楼底下传来了乱轰轰的说话声,紧接着,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里根一把将正在休息的比安卡提了起来。两人提心吊胆地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一群孩子从楼梯上来,打打闹闹地向楼上跑去。走在最后的一个男孩看着他们神色惊慌的样子,顽皮地嘲弄道:“怎么样,想看看这房间吗?告诉你,里面住的是警察。”说罢,朝他们神秘地一笑,一溜烟地跑上楼去。
里根松了一口气,他看看惊魂未定的比安卡,朝她吩咐道:“你注意看着周围。”
比安卡极不情愿地嘟哝着:“不,不……”
里根猛一瞪眼,吼叫着:“看着!”
88.麦奎因办公室。
麦奎因将电话筒夹在耳边,朝对方居心叵测地:“对,好好地注意,查清楚和他一起工作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些警察就象小偷一样的精明,对……你们要通过他的警察跟踪他,这两件事情对我们来说是举足轻重的……”
89.卡特住处。
里根继续用塑料硬片顶着门锁,使尽九牛二虎之力用肩膀猛撞房门,一下、二下、三下……门终于被撞开了。他不禁喜出望外地叫道:“嗨,快进屋。”说着,一把将比安卡拉进屋来,随手又将房门关上。
屋子里漆黑一团。里根一边摸索着打开电灯,一边不满地嘟嚷着:“真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老遮着窗帘。”
比安卡走到窗前准备拉开窗帘。
里根忙大声叫道:“别拉。”
比安卡下意识地放下手,疑惑不解地望着他。里根大步走到她跟前,板着脸:“你还是先把一些事情讲讲清楚。”
比安卡勃然大怒地:“什么?我讲讲清楚……?”
里根粗暴地:“对,就当着我这个目击者的面。”
比安卡深感委屈地骂道:“你这个可恶的家伙……”
里根顺手拿起身旁的电话准备拨号,忽然听见电话筒里传出一声极为轻微的响声,便立即放下电话,忿声地:“上帝!”
比安卡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我正要你向我讲讲清楚呢!”
里根猛地伸出手掌捂住了她的嘴,低声而有力地:“电话被窃听了,这地方也可能都按上了窃听器。”他环视了一下周围,随即拉着比安卡走进卫生间。
比安卡奋力地挣扎着,竭力想摆脱他的控制,但无济于事。
里根硬把她带进卫生间,随手将门关上,拧开淋浴笼头开关,让水“哗哗”地流着干扰窃听器,朝比安卡疾言厉色地命令道:“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一切有关简妮丝·怀亚特的事情。”
比安卡:“你是什么人?”
里根:“伦敦警察厅刑事部特工组,也就是刑警队。”
90.麦奎因办公室。白天。
麦奎因继续向电话里的约翰逊暗授机宜:“……现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了结,我再说一遍,有件事情需要你去了结一下……对,就在《新民主》杂志社。地址是西南区沃尔斯顿大街一百三十五号……”
91.卡特住处,卫生间。
里根看着神情紧张的比安卡,继续追问地:“贝克,她是他的情妇吗?”
比安卡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面前的里根,仿佛在欣赏一件新奇的东西似地,冷冷地嘲笑道:“情妇?!看来你书还看得不少啊!”
里根一怔,疑惑地:“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比安卡猛地将头扭到一边,拒绝回答。
里根不耐烦起来,粗着嗓子:“你难道不在他办公室工作?”
比安卡断然地:“是的,我不在他办公室工作。”
里根瞪着眼,诧异地:“那你在哪里工作?”
比安卡仿佛被蝎子蜇了一下似地跳了起来,冲着里根发疯似地吼道:“噢,天哪,你这个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侦探还是牧师。”
里根不由自主地一楞。
比安卡的脸涨得通紅,显然有些恼怒地:“你看我这样的人能干什么样的工作,”她虎视眈眈地反冋道:“你看我是会写信还是会速记?”
里根脱口而出地:“难道说你不是秘书吗?”
“秘书?”比安卡冷冷地重复着。“不错,我是秘书——是专搞社会交际的秘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里根忍着性子问道。
“还用说吗?你以为象我这样的‘秘书’为了生活都能干些什么事情呢?”比安卡依然冷冰冰地答道。
里根不由地被激怒了。他猛地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狠狠地按倒在淋浴笼头下面,忿忿地吼道:“我什么都不想去猜,还是由你自己说出来吧!”
冰凉的自来水从淋浴笼头直浇在比安卡的身上,倾刻之间便将她淋得衣服透湿,浑身发抖,然而比安卡丝毫没有挣扎,任凭无情的自来水百般度辱着自己的身躯,失声痛哭了起来:“我是个婊子,我是个婊子,我是麦奎因的婊子,我是他客人们的婊子,我是银行家、石油大亨、政客们的婊子,我是这个卑鄙下流的、包括你在内的国家的婊子……”
比安卡突如其来的感情变化和凄惨万分的哭诉使得里根一下子震住了。他慌忙伸手关掉自来水笼头,俯身蹲在她的身旁,一时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比安卡剧列地颤抖着身体,悲愤填膺地继续道:“……象简妮丝和我这样的人只不过是那些有钱有势、举足轻重的人们的玩物而已。我想问问你,刑警队先生,你属于哪一类人?你一晚上付得起一千英磅吗?这就是他们玩弄我所付的身价钱。”
里根看着泣不成声的比安卡,情不自禁地用手轻轻地搂着她的肩膀,既同情又内疚地:“真对不起你。我是个警察,见过不少妓女,但还从未见过象你这样的……”
92.查得威克办公室。白天。
査得威克站在门口,将手里的清样递还给身旁的年轻编辑,顺便向他交待道:“把第一行去掉,这儿一整段和最下面一段全都删去,你不要性急,慢慢地就会知道怎么干了,明白吗?好,去吧,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
年轻编辑一声不响地接过清样转身离去。
查得威克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朝女秘书道:“好,西尔维亚,我们继续下去。”
西尔维亚赶紧坐到他桌旁,拿起笔在本子上记录着。
査得威克:“最近的国际性丑闻所涉及到的对一些著名人士的贿赂十分清楚地表明,那些跨国公司将毫不留情地乘机而入,以在我们自己的国家里进行和达到他们贪得无厌的目的……”
正在这时,有人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两下。査得威克不得不停止说话,朝来人投去了极为不满的眼光。
来人正是约翰逊,只见他乔装成清洁工人的模样,提着水桶站在门口,朝查得威克:“擦玻璃窗的,先生。”
査得威克顿时火冒三丈地:“什么?现在?”
约翰逊不慌不忙地:“这是合同规定的。”
查得威克无可奈何地朝通尔维亚:“你先把刚才那些整理一下,过一会儿再上我这儿来。”
西尔维亚顺从地起身离去。
约翰逊提着水桶走到窗前,忽又想起什么似地:“噢,我得去把梯子拿进来。”说着,他走到门旁的一张办公桌前把水桶放在上面,背对着査得威克从皮夹克内迅速地掏出一枚炸弹用抹布包好放进水桶里,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査得威克丝毫没有注意约翰逊的举动,继续专心致志地忙碌着。
“轰隆”一声,炸弹爆炸了,査得威克当场被炸得粉身碎骨……
93.卡特住处。卧室。白天。
穿着卡特睡衣的比安卡坐在床上,一边梳着湿淋淋的头发,一边听着收音机。
播音员:“……现在正是交通拥挤的时刻,有关新闻将在一刻钟后向各位播送……现在是下午五点三十分……”
里根从客厅走到比安卡跟前,一边将手里的威士忌酒瓶和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一边将脸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地:“我已经把房门牢牢地顶住了。虽然我没在屋里发现任何窃听器,但电话机肯定是被人窃听上了。”
比安卡将脸凑到他面前,同样轻声地:“你怎么知道这儿有窃听器呢?”
里根喝了一口酒,没有把握地:“我也不敢肯定。”
比安卡又故作神秘地:“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里根茫然地摇摇头。
比安卡:“我觉得你本身就是个患有妄想狂症的窃听老手。”说罢,她忍不住“咯咯”地大笑起来。
94.麦奎因办公室。白天
麦奎因拿着一页文件,大步来到隔壁萨拉的房间,“好,萨拉,现在那儿正是中午,我要打个电话。”
萨拉马上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架专用电话机插上,随即站到墙边的一台电话联络机前。
麦奎因:“407。”
萨拉迅速地按着号码键。
麦奎因:“582 936 5……怎么样,行了吗?”
萨拉点点头,随后习惯地回避到隔壁房间去。
麦奎因拿起电话筒:“我是麦奎因。您好,先生。现在会议已有百分之四十的把握……我正等着有关拉美国家的消息,不过这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们现在已经有北非国家在手,所以这已经是很接近了,如果加上英国的一票,那我们的目的马上就能达到……”
95.卡特住处。卧室。白天
收音机继续播送着新闻:“……英联邦国家和英国将对世界石油价格的上升和下降握有决定性的一票。据报道,在今天下午长时间的紧张例会上,那些同意石油价格下跌,从而希望缓冲工业大国负担和那些力争富裕国家多付钱购买他们的石油,并借此希望创造基金帮助贫穷国家的双方与会代表几乎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比安卡拿起威士忌往杯里倒着,一不留神,酒洒在床上。
然而里根却没有注意到。他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广播。
播音员:“……能源和自然资源部门的发言人对目前会议的这种局面不加任何评论。据说内阁现在尚未决定投哪一方面的票。能源大臣查尔斯·贝克化费了两个小时……”
96.麦奎因办公室。白天
萨拉房间内,麦奎因仍在打电话:“……不,不,我们已经说服了査得威克这位编辑先生……对,对。……关于那个警察里根嘛,他对我们并无威胁……不过,我们也准备与他会见一次,如果我们能这么做的话,我们将会说服他的……对,对,他没什么问题……”
97.卡特卧室。白天
里根和比安卡双双并肩坐在床上,边喝着威士忌酒,边聆听着收音机的新闻。
播音员:“……据伦敦警察厅消息:今天下午一名警察在肯金顿被人暗杀。他是被一颗从外国制造的军用步枪射出的子弹击中身亡的……”
里根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比安卡似乎感觉到了他那沉重的心情,便轻轻地侧转身来,将手中的酒杯放在床头柜上。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正在沉思之中的里根,仿佛想从他那紧锁着的双眉中间探索他内心的秘密似的。
播音员继续地:“……持枪行凶者驾着一辆红色小车仓惶逃走,目前对他的搜捕正在进行之中。倘若有人看到有这样的红色小车……”
比安卡慢慢地伸出她那微微发颤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里根毛茸茸的脸,接着,又象孩子似的紧紧地捧住了他的双颊,慢慢地将自己温柔的嘴唇向他移去……
98.卡特住处外。白天。
典型的英国居民住宅区。空荡的街道两边停着一些车辆。
卡特驾着小车驶到路边停下,习惯地环视了一下周围,见一切显得平静正常,便顺着台阶拾级而上。
街道拐角处,一辆白色面包车慢慢地停了下来。车门开处,约翰逊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
99.卡特住处。底层。
卡特从大门口取出报纸,走上楼梯,来到自己门前。他从口袋掏出钥匙拧开门锁,但怎么也推不开门。
100.卡特卧室。
里根和比安卡正躺在床上睡觉。朦胧中,比安卡仿佛听到有人使劲撞门的响声,便努力睁开惺讼的双眼,侧耳静听着,不由地感到一阵恐慌,忙伸手使劲地推醒身旁的里根。
比安卡神色紧张地:“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里根仰起头,仔细地听着。
房门口,猛烈的撞击声中夹杂着愤怒的粗话。
里根不禁感到事情不妙,赶絷一转身从床上跃起,连滚带爬地跑到门口,拼死拼活地用肩膀顶着房门。
101.门外。
卡特猛力地用身体撞着房门,但仍然无法将门弄开。
一个十来岁模样的男孩从楼上下来,一眼看见卡特正在撞门的狼狈样,便朝他说:“准是那个酒鬼干的。”
卡特一听赶紧问道:“哪个酒鬼?”
孩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径自继续向楼下走去。
卡特忙追上去叫道:“喂,喂,等等。是哪个酒鬼?”
102.门内
正使劲顶着房门的里根忽然听见门外说话声,马上意识到撞门的人是卡特,便赶紧搬开堵在门后的家俱,连声叫着:“乔冶,乔治。”地追了出来。
103.门口,楼梯处。
里根匆忙追到门口,一见卡特正在楼下盘问一个男孩,忙喊道:“乔冶。”
卡特对男孩:“他都说了些什么?”
男孩吞吞吐吐地:“他、他……”
里根走到楼梯口,大声地:“乔治。”
卡特闻声抬头一望,只见楼上里根一丝不挂地站着朝自己连连挥手,示意他赶紧上来。
正在一旁听着卡特和男孩说话的一位老年妇女猛然抽头看见里根赤身裸体的模样,不觉恼怒万分地嚷了起来:“我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你怎么……”
卡特赶紧解释地:“对不起,请原谅,他是警察。”说着使大步地走了上来。
104.卡恃卧室。
卡特跟着里根走进卧室,一眼看见床上光着身子的比安卡,气恼地将报纸往床上一甩,大声嚷嚷地:“见鬼,你未免也太过份了,这都是怎么回事!”
里根胡乱地套上衣服,一把捂住卡特的嘴,连搡带推把他弄了出去。
105.卫生间,
里根带着卡特走进来,随手拧开淋浴水笼头。
卡特:“你这是干什么?”
里根:“轻声些,坐下。”
里根:“我们可以在这儿谈谈,他们不至于在这地方按窃听器。”
106.卧室。
比安卡独自躺在床上,顺手拿起卡特扔在床上的报纸看了起来,猛然间,她惊恐地叫了起来:“刑警队,査得威克被炸死了!”
107.卡特住处外,大街。
白色面包车从拐角处驶到街上,悄悄地停在卡特小车的后面。身穿白色大褂的约翰逊从车上下来,鬼鬼祟祟地朝四下张望着,随即幽灵般地溜进了楼里。
108.卫生间。
比安卡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把报上登载的有关查得威克被害一事告诉了里根。
里根铁青着脸,对卡特:“你听着,简妮丝·怀亚特因为和能源部长睡过觉而死去;罗尼·布伦特为她大声鸣冤也丢了命;我因为和布伦特谈过话被解了职;我去找比安卡也差点和她一起被打死。现在甚至连这位编辑也丧了命。这里面都有些仆么奥妙呢?”
卡特脱口而出地:“所有这些人都认识麦奎因。”
里根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你给自己立了一功,应该得到一枚奖章。”
卡特仍疑惑不解地:“即便是这样,这一切又是为什么呢?”
里根指着正在一旁拧着湿衣服的比安卡:“她知道。无论什么人,只要被麦奎因算计上,早晚是要付出代价的。何况他希望得到的东西非常巨大,为此他甚至不惜冒着危险去干。”他顿了顿,又道:“你再想想,现在伦敦正在进行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比安卡有些害怕地:“你们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查尔斯·贝克本人将是下一个送死鬼——石油问题的表决就在明天。”
卡特不以为然地:“即使杀了贝克又有何用,其他人将取而代之,照样投票。”
里根不禁心头一动,朝比安卡:“麦奎因抓到贝克什么把柄了吗?”
比安卡不加思索地:“我和简妮丝。”
里根颇感意外地:“你也和他睡过觉?”
比安卡猛地站起身,既气愤又伤心地:“噢,天哪,又来了。”她转过身,双手捂着脸,几乎歇撕底里地:“是的,这是经常的事。我们都和他睡过觉,单独的,一起的,都有。有的时候甚至还有人看着……”
里根又气又恼地上前用手捂着她的嘴,厉声地:“闭嘴!”
比安卡耿耿于怀地:“这些事情一旦公诸于世,上议院将会乱得不可收拾。”
里根指责地:“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卡特见他们争吵得不可开交,忙劝道:“杰克,你不是说他们已经在这个地方按上了窃听器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一定很快就会上门找我们来的,要是我们现在还呆在这儿不走,我们的命也就差不多了。好了,快走吧,我的车停在门外呢。”他顿了顿,朝穿着睡衣的比安卡:“我给你取件毛衣来。”说罢,转身朝卧室走去。
比安卡心绪极为混乱,忿忿地将手中的湿衣服扔在地上。
里根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许久没说一句话。接着,他抬起眼睛,带着歉意地:“快把衣服换一下。”
比安卡没有说话。她一动不动地坫在原地,用手紧紧地捂着自已的脸,无声的泪水从眼眶往外流着……
109.楼梯。
卡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透过玻璃朝大街口张望着,接着又回过头,朝楼梯上的里根轻声地:“你在那儿别动,一会儿我会叫你的,”
里根闻声止住了脚步。
卡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停在路边的走去。
里根和比安卡焦虑不安地隐藏在楼梯拐角处。
卡特走到车边,默默地环视着周围,见一切平静,便迅速地将对着楼房门口的前后两扇车门敞开,接着又绕到车的右端钻进驾驶座,一边发动引擎,一边轻按着喇叭。
里根闻声跑下楼梯,一边开门,一边朝仍在楼梯拐角处隐蔽着的比安卡叫着:“快,快下来。”
就在比安卡挪动脚步往下走的一瞬间,早就隐藏在更高一层楼梯拐角处的约翰逊突然闪了出来,端着微型机枪对着比安卡的背影恶狠狠地扣动了板机。
疯狂的子弹如同雨点一般射在比安卡的背部,比安卡身不由己地摇晃着摔倒在楼梯上。
里根眼睁睁地看着比安卡惨遭毒手,无奈手中没有武器,只得夺路而走,逃向路边卡特的汽车。
几乎与此同时,停在卡特车后的白色面包车后门突然敞开,汽车司机端着微型机枪正对着大楼门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卡特猛地一脚睬着油门,将车尾对着面包车门狠狠撞去。只听见“咣当”一阵乱响,措手不及的汽车司机连人带枪地摔倒在车内。
里根连滚带爬地钻进车里,气喘吁吁地:“他们把她打死了。”
卡特猛地一踩油门,汽车如同离弦之箭向前驶去。
约翰逊端着机枪旋风般地冲到街头,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从他的眼皮底下逃走,不禁万分懊丧地乱踢面包车厢撒气解恨。
110.车内。
汽车几乎快要飞起来了。
里根木然地看着空间,内心十分痛苦地:“我不该把她留在最后,乔治。”
卡特竭力宽慰他:“那样的话,他们也会打死你的。”
里根懊悔不已地摇着头……
111.伦敦警察厅。
卡特搀着扭了脚踝的里根一瘸一拐地走进走廊,正巧碰上值班警官迎面走来,便搪塞地:“你让他进去吧,他,他被拘留了。”
谁知警官却根本不信他的话:“不,不,他没被拘留,他是被停职了,现在不能上这儿来。”
里根一听,顿时怒形于色地:“你就不能闭上你的眼睛吗?”
警官见状无可奈何地:“好,好。”
两人继续向里走去。
112.司令官办公室。
司令官眯着眼睛听完了里根和卡恃的叙述,仍操着平时的官腔:“好,我很感谢你们的汇报。”他转向卡特,特别加重语气地:“谢谢你,卡特。”
这时,马修斯也奉命来到了这里。
司令官继续地:“我现在想知道你们两人到底是谁发现了这个阴谋活动。”他把眼光停留在卡特的脸上:“是你还是里根?”
卡特:“主要是里根。”#
司令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怀疑的神情:“唔,里根……”他停顿了一下,朝里根极不信任地:“如果你这所谓关于有人企图在石油会议上破坏我们利益的申述确有其事的话……”
里根没好气地提醒道:“这件事情不存在什么‘如果’的问题,先生。”
司令官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那么特别部门或者秘密部门也一定会知道的。”
里根忍不住提高嗓门地:“尽管我对他们一向敬重,那么如果特别部门和秘密部门确实了解这宗阴谋,他们又为何至今按兵不动呢?”
司令官沉下脸、训斥地:“里根,轮不到你来质问他们的行动方式。”
里根依然感情冲动地:“我有个问题:现在已经有五个人为此丧失了性命,这其中包括一个著名的新闻记者,一个警官,”他转过脸看了一下身旁的卡特,声音微微发颤地,“还有一位年轻妇女,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司令官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了。
里根看着大家沉默不语的样子,忿然不平地:“我搞不懂,大家都怎么啦?难道这个国家睡大觉吗?”他铁青着脸,朝司令官怒吼:“难道你也又聋又傻吗!”
马修斯见状赶紧暗中拉拉他的手臂,好言相劝地,“杰克,平静些……”
司令官朝马修斯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劝阻里根:“谢谢你,马修斯,我自己完全能对付这种情况。”
司令官走到桌前,拿起电话筒,对里根:“不管怎样,我将把这事通知犯罪委员会的助理专员。倘偌此事是你为了争取得到你的退职金而玩弄的绝望伎俩的话,里根,你……”
里根看着他,实在哭笑不得地:“退职金,我亲爱的上帝,我现在还活着就已经算是奇迹了,先生。”
113.能源部。大厅。
门卫处,卡特正和值班人员交谈着。不一会儿,他回到坐在一旁沙发上等候的司令官和里根跟前,朝他们低声地:“他们出来了,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在这儿。”
司令官默默地点了点头。
卡特在里根身旁坐下,看着他那用绷带裹住的右脚踝,关切地:“疼不疼?”
里根:“有一点。”
通往能源部里面走廊的玻璃门开了。贝克、议院秘书和另外几个人走了出来。他们站在那儿互相说了几句话后,贝克和其他一些人离去了。
议院秘书走到里根他们跟前,彬彬有礼地:“里根先生,我是议院的专人秘书,想和你单独谈谈,请跟我来。”
里根撑着拐杖站起身来:“我就是里根。”
秘书朝他随和地一笑。
卡特随着也站了起来。
司令官见状赶紧自我绍道:“我是梅农司令官,先生,是这儿的最高长官。”
秘书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接着朝里根,“怎么样,能走吗?”
里根感谢地:“行,没问题,先生。”
秘书:“那好,请跟我来。”说罢,带着里根走进玻璃门里去了。
司令官看着他们的背影,朝卡特不满地:“那人是谁?”
卡特:“噢,他是议院派给能源部长的秘书。”
司令官极为扫兴地:“我回警察厅去了。”
114.能源部。接待室。
议院秘书带着里根走进装饰考究的接待室,随手将门关上,朝他客气地:“真对不起,让你走这么多路。”
秘书:“请坐。”
里根:“谢谢。”
两人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坐下。
秘书朝里根神情严肃地:“我想和你私下谈谈,因为这是一件微妙的事情。”
里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秘书继续地:“能源大臣已经辞职了,你刚才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要去唐宁街十号。不过,此事将在明天下午石油会议上投票以后才对外宣布。我想你对此事是能够理解的。”
里根:“是的,我理解。”
秘书满意地点点头:“里根先生,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在一般情况下只有秘密部门和特别部门才掌握的情报。尽管我也了解,作为一个正在服务的警官,你不但受到信任,而且还在‘官方保密条约’上签过字,但我还想对你郑重地强调一下你必须对此事严守秘密的重要性。”
里根慢慢地皱地眉失看着他,一语不发。
秘书:“你也一定十分关注那些非同小可的事情,诸如我们与石油伙伴的合作,国家的信誉等等……”
“我可以提个问题吗,先生?”里根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我的一个警官的电话被按上了窃听器。”
秘书颇感意外地怔住了。
里根:“这都是谁千的?是特别部门吗?”
秘书犹豫了一下,朝他轻声地:“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他们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监视着你。”
里根不禁愕然地:“他们既然知道我被人陷害,居然还纵容麦奎因的那帮疯子在那儿杀害我?”
秘书不安地将手一摊:“这你只能去问他们了。”
里根强忍着内心的怒火,不可理解地问道:“麦奎因是何许人?”
秘书默然不语。
里根补充道:“我是说他是为谁工作的?”
秘书显然知情地:“过去是为我们,但现在看来好象又有人给了他更多的好处。”
里根脱口而出地:“是跨国石油公司吗?”
秘书不置可否地:“无可奉告。”
秘书站起身,若有所思地在屋里徘徊着走来走去。接着又在里根面前站住,朝他和颜悦色地:“好了,现在你也洗清沉冤、官复原职了。”他顿了顿,又半开玩笑地:“知道吗,这叫做‘好人终有好报’。”
里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秘书端详着他的伤腿,关心地:“你走出去能行吗?”
里根没有回答,却道:“我还有一件事情,先生,麦奎因将受到什么处置?他会受到审判吗?”
秘书颇有难处地拍拍他的肩膀:“首相认为还是尽快让他离开这个国家为好。不然的话。事情将会变得十分棘手的。”
里根忍不住地破口骂道:“让我们这些纳税人掏腰包给他买头等舱票,真他妈的妙极了。”
秘书不觉苦笑地:“差不多,另外你不要对外人说,秘密部门将在蒂尔伯利港用船送他出境。”
里根一怔:“什么时候。”
秘书:“明天上午十一点。”
里根不敢相信地:“你是说他至今仍未被捕?”
秘书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象麦奎囚这样的人物是不可逮捕的,探长。”
里根不觉怒形于色。
秘书继续地:“假如他那边的人认为我们将要逮捕他的话,那么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如果在英国的土地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其后果将是尴尬的。”
里根怒不可遏地:“应该把他关在伦敦塔监狱里。”
秘书一脸苦笑,显得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115.能源部,大厅。夜。
里根扶着拐杖艰难地走出玻璃门,卡特忙迎上前去。
卡行:“梅农已经走了。”
里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告诉他:“我又复职了。”
卡特不禁高兴地:“干得好啊,杰克。”
里根将他拉到一边,低声地:“乔治,我准备去见一个人并且逮捕他。”
卡特有些意外地:“逮捕?”
里根语气坚定地:“对。明天早晨第一件事情就是我要你和队里的八个人分乘三辆小车七点半来接我。”
卡特仍然迟疑地:“你淮备干什么?”
里根一字一顿地:“我们去逮捕麦奎因。”
卡特不禁惊叫道:“但是你不能逮捕他呀。”
里根忿忿地:“你这话和他们说的完全一样,再见,乔治。”
116.泰晤士河畔。白天。
早晨的伦敦,天色阴沉,薄雾弥漫。
雄伟壮观的伦敦塔大桥横跨在泰晤士河上。
里根坦然自若地坐在小车里,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河畔的动静。
车厢里,对讲机不停地传出声音。
汤姆(画外音):“队长,我在这儿。”
里根:“知道了,汤姆。”
汤姆(画外音):“一艘汽船刚刚驶过大桥进入旅馆边的船闸。”
里根:“它是艘什么样的船?”
汤姆(画外音):“不很大,但看上去开得速度很快,也许它就是我们所等的那条船。”
里根:“好。告诉乔治在船闸入口处对面等我。我马上就去那儿。”
汤姆(画外音):“知道了。”
里根又朝对讲机:“格里。”
格里(画外音):“是我,我正听着呢,队长。”
里根:“继续监视前方。”
格里(画外音):“是,队长。”
117.伦敦塔饭店。
里根的小车从河畔驶来,悄然无声地在饭店前面数十来米远的地方停下。卡特匆匆走到车前,朝坐在前座的里根:“他们都各就各位了。”
里根会意地点点头:“很好。”
卡特打开车后门,在后座上坐下:“你肯定他们将利用水路吗?”
里根胸有成竹地:“你不信吗?用一条小船将他偷运到蒂尔伯利,然后再转大船。要不然,他们何必兴师动众地把他带到这儿来呢?”
卡特有些担心地:“难道麦奎因的那些人不会把他突然干掉?”
里根淡淡一笑,不无讥讽地:“你说什么?他们自己人?他们不是想把他弄出境吗?”
卡特显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惊讶地:“什么?他们担心他会泄露秘密吗?亲爱的,你这么做他们会感谢你的。是不是?”
这时,对讲机又传来汤姆的声音:“队长,我是汤姆。那艘汽船停下来了。好象在等待什么人似的。”
里根:“谢谢你,汤姆,继续监视它,我一会见你。”
饭店门前,客来客往,络绎不绝。
忽然,卡特轻轻地碰了一下里根:“你看路上的那个扫马路的清洁工,好象干得并不来劲似的。”
里根抬起眼向饭店前望去,只见一个清洁工人推着工具车正朝他们鬼头鬼脑地探视着。
卡特失声叫道:“你好好看看,我看他准是……”
正在这时,一群人步履匆匆地从饭店走了出来。
卡特不敢相信地:“难道他们都是秘密部门的人。”
里根平静地点点头,不慌不忙地:“不错,就是他们。他们中间准有人会陪着麦奎因。”
卡特又看着马路上的清洁工,猜疑地:“我看那家伙也是他们一起的。”
里根却立刻否定地:“不,不,他不是政府的人。”
卡特看着推着工具车离去的清洁工,疑惑不解地:“你怎么知道,他们看上去都差不多。”
饭店门口的人越走越近。
突然,里根眼睛一亮:“麦奎因来了。”
平坦的路上,麦奎因在秘密部门人员的簇拥下朝河畔走来。
里根一看时机已到,马上命令卡特前去执行任务,自己则撑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跟在他的身后走上前去。
几乎与此同时,隐蔽在四周的刑警队员不约而同地从四面八方拥到路上,迅速地将麦奎因等人团团围在中间。
卡特将逮捕证在麦奎因眼前一亮:“我是刑警队的警官卡特。这是逮捕麦奎因的证件。”
麦奎因身不由己地一怔,但随即又镇定了下来。他默默地看着周围护送他的一群秘密部门的便衣,极为傲慢地将脸侧向一边。
一个负责人员模样的便衣伸出手将卡特挡住,口气强硬地:“麦奎因先生在政府的建议下正准备离开英国。”
里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义正词严地:“你有保护证或者高等法院的监护证书吗?”
秘密部门官员闻声上下打盘着这个瘸着腿的来人:“你是什么人?”
里根:“刑警队——特工队的里根探长。”
秘密部门官员轻蔑地:“别傻了,朋友,你看看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正在奉命屐行公事。”
卡特毫不买账地顶撞道:“不错,但我们是刑警队,我们要逮捕这个家伙。”
秘密部门官员不由地一怔:“以什么罪名?”
里根一字一顿地:“拉皮条。”
麦奎因的脸一下子变得不自然起来。他强打着笑脸,朝秘密部门官员狡黠地:“让这个小丑离开这儿。”
里根猛地将脸一沉,字字千钧地:“爱略特·温赖特·麦奎因!由于你触犯了一九五六年两性关系法案第三十款,蓄意控制、怂恿和左右形形色色的妓女,并唆使和强迫她们进行卖淫活动。据此,我们将立即将你逮捕法办。”
这一下麦奎因可真的沉不住气了。他涨红着脸,老羞成怒地朝秘密部门官员急叫道:“这家伙在胡说八道,你们快送我上船!”
秘密部门官员马上紧张了起来,板着脸朝里根横蛮地:“闪开,别挡道。”
其余秘密部门人员眼着围拢上前,簇拥着麦奎因就朝河畔走去。
刑警队员们抢前一步,毫不迟疑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双方人员虎视耽耽,气氛格外紧张。
里根怒目圆睁,朝秘密部门便衣们厉声吼道:“妨碍警察履行公务将以犯法论处!”
秘密部门便衣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妄自乱动。
麦奎因一见不禁绝望地叫了起来:“天哪,快带我离开这儿。”
里根看着他那气极败坏的狼狈相,辛辣地:“这正是我们要做的事情,你别再白日做梦了,我们的战争结束了,你输了。”
卡特和刑警队员们走上前去,示意麦奎因走向停在不远处的汽车。
里根对卡特:“把他带到査普曼大街,那儿离这儿最近,是吗,乔治?”
秘密部门官员朝里根要挟地:“如果你敢把他带走的话,我立即去给我的办公室打电话,到那时你就会遇到麻烦的——这是真正的麻烦。”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知道你现在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吗?”
里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对方,眼睛里流露着胜利的光彩,不慌不忙地:“噢,知道。你用不着为我担心,朋友。”
秘密部门官员哑口无言,束手无策。
卡特朝一旁灰溜溜的麦奎因:“上车!”
“不,”里根猛地喝道,指着远处他的那辆车:“把他带到我们的车上去。”
卡特不禁疑感地:“这有什么区別呢?”
里根斩钉截铁地:“把他带到我们的车上去。”
麦奎因无可奈何地挪动脚步朝远处的车走去,卡特正欲跟上,却被里根手中的拐杖拦住了。
卡特莫名其妙地停住了脚步。
里根撑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跟着麦奎因。
忽地,麦奎因停了下来,朝里根煞有介事地:“你今天如此兴师动众到底想说明什么问题呢?”
里根看着这个曾经胡作非为、不可一世的敌手,毫不留情地:“我将用事实告诉你,麦奎因,即便是象你这种人的性命也是同样可以被牺牲的。”
麦奎因恐慌了起来。他战栗地抬起头,迅速地环视着周围,猛地撒腿向河畔跑去。
卡特和刑警队员一见忙紧追上去。
河对岸,一辆黑色出租汽车正急速向桥边驶来。车厢里,约翰逊和原先乔装成清冶工人的柯达利正急切地看着拼命向他们跑来的麦奎因。
麦奎因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木桥边。
卡特和刑警队员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远处,里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麦奎因。
就在麦奎因跑到木桥中间的时候,突然间,他被河对岸的情景惊呆了。
出租汽车里,约翰逊举着微型机枪不偏不倚地对着麦奎因瞄准着。
“约翰逊,”麦奎因惊恐万分地叫着,“不……!”
回答他的是一阵疯狂的弹雨……
麦奎因摇晃着身体,死狗般地摔倒在桥面上。
出租汽车载着狞笑着的约翰逊和柯达利仓惶逃去。
卡特和刑警队员赶到桥上,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麦奎因,又看看渐渐远去的出租汽车,猛然间,卡特明白了里根刚才为什么不让他跟着麦奎因一起走的原因,他禁不住转过身,指着站在原地不动的里根,失声叫道:“杀死他的不是他们,而是你。”
里根没有说话,他神情严峻地站在原地,就象一尊屹立不动的雕像一样……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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