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功夫

Canstrangersconnect?Cancasualsexbecomesomethingelse?InSantiago,DanielaandBruno,bothabout30,meetataparty,gotoanotherandendupinahotel.Wejointhemthereaspassionbecomestalk:dotheyknoweachother'sname,havetheybeentohotelswithothers?There'ssomeplayfulness,moresex,abath,pillowfights,condomproblems,storiesfromtheirpast,conflict.Eachgetsaphonecall,eachintrudesontheother'sprivacy.Asthenightwanes,willtherebeanythingelse?张元的最新影片《床上关系》被定义为“国内首部网络贺岁大片”，其实只不过是一个长36分钟的短片（微电影），或者说是为某床品公司拍的宣传广告。不管如何夸大，我也看不出它与贺岁有什么关系，也只会在小众范围里传播。与其这样，不如直接用参与演出的微博红人作业本和王小山的名头来宣传，效果或许还要好一些。
抛开制作和影片形式不谈，《床上关系》的确是一部现实主义之作，它精短的内容像是一片落叶，其所窥探的是整个时代的情感之秋。这种“以小见大”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在某个限定空间的情节中传递更广阔的内容。故事里的夫妻只不过吵了一架，但是通过他们之间的话语，我们可以想象到他们之前和之后的生活状态。二是这两人的床上关系只不过是全中国无数个两人关系的缩影。事实上，生活中有很多类似的情况已经发生或正在发生，电影只不过是随机掐了一段。
影片以一个小偷（王小山）的主观视角来展开叙事（这反映了近几年来小偷和情妇成为反贪英雄的怪异社会现象），小偷进入屋子中，偷了项链、金钱，并恶作剧般的拿走了一个避孕套。正是这个遗失的避孕套成为随后回家的夫妻之间争吵的导火线。妻子逼着丈夫承认外遇经历，莫名其妙的丈夫在自尊心受损时又翻开了之前恋爱时的旧账。话题不断被扩大，争吵不断升级，以至于出走和提出离婚，人生百态在瞬间被演绎地淋漓尽致。而此时，还躲在屋子里的小偷一脸无奈，他还回了偷走的东西，但不知道能否唤回两人已经破灭的情感。
整个过程中，小偷一言没发，一开始他是侵入者，而后成为躲藏者。观众随着他的视角来观察剧情变化，他偷走的是物质，但主人丢失的不仅仅是物质，而是曾经的岁月和回忆。其实，夫妻之间的矛盾已经长期积累，避孕套只不过是一个燃点。这其中蕴含了结婚时的门当户对问题、买房子与生孩子的问题、夫妻生活品味的问题等等，其本质是信任问题。妻子因为不信任丈夫，所以总是计较避孕套的个数，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大动干戈。丈夫因为不信任妻子，所以总是在卑劣中想当然地挣回面子。于是，夫妻的较量便成为生活压力与精神空虚的较量。
影片开始节奏很快，戏剧冲突很强，随着吵架的进行和停顿，气氛也在缓急之间变化，留给观众思考的空间。到了结尾时，节奏减慢，画面陷入煽情的俗套，本来不错的影片突然让人很反感，也许这就是因为要“贺岁”的原因吧。就像春节晚会的小品一样，只能看前半段，一到快结尾了，就赶快去上厕所。
与此相比，罗曼•波兰斯基的《杀戮》（2011）也是同一个类型，用争吵的话语来推动剧情，但是他做得非常高明，当冲突达到极端时，戛然而止，给人以震撼。之前，张元根据王朔小说改编的《我爱你》（2003）中也有经典的吵架情节（佟大为与徐静蕾），《床上关系》一定程度上算是对它的延续，但是它与时代的关系更加紧密，让人的感受非常沉重，就像冬日午后一片灰暗的天空，看不到光明的方向。（文/陈令孤）2012/1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