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瞧

七十年代，城市知青马杰来到西北某农村插队，被村里漂亮种驴——黑六的叫声吸引马杰嫌黑六不让他骑，某次工伤在诊所缝针时偷了麻醉剂打给黑六，队长大莲以为黑六生病，心急如焚。马杰奇迹般地“治愈”了黑六，赢得大莲和队里的信任，成为牲口饲养员。马杰一边喂驴，一边偷偷与村里的女青年彩凤相恋。与此同时，马杰对黑六只配种不干活的特殊待遇愈发不满，并对大莲“驴比人值钱”的论调暗自气愤，发泄中竟打坏了黑六的“命根子”。无法配种也不能干活的黑六被马杰宰杀，却没曾想黑六的弟弟，毛驴黑七，从此与马杰不共戴天。人与驴的斗争愈演愈烈。 电影由作家王松的短篇小说《双驴记》改编而得。电影讲述的故事发生在上世纪70年代北方的某个小公社里，故事的主角是两头驴和下乡知青马杰。作家王松笔下的双驴所指即为影片中的这两头。一头叫作黑六，另一头唤作黑七，他们是兄弟。          一天，晨雾未散，正萦绕在秀丽的半山腰时，宁静的乡村小路上已经响起了充满希望和欣欣向荣的革命号子，公社成员，男男女女正斗志昂昂的开赴他们的战场，这是一幅公社集体劳动的美丽画卷，下乡知青马杰就在这一队伍里。物的景象总是比人的群体景象来得纯净。也许正是因为下乡知青马杰内心有一丝许对个性生活的向往，他吟着诗偕同他的死党偷偷的撤离了斗志满怀的队伍。喜剧性的一幕开始了，种马黑六这个时候正安适的在另一头溜着湾，脖子上的铜铃叮叮当当的声响引起了马杰的注意，他由此顿生一念——骑驴，可是这头备受关照的“种驴”却硬生生的将马杰摔下了背，马杰的屁股和大地撞了一个满怀，结果使马杰进了医务室。马杰趁医生不注意，偷偷拿了麻药打进黑六身体，使大伙误以为黑六重病缠身不得久活，可是马杰却暗藏着鬼念头，麻药的时效是两个小时，他算准时间，拧着皮鞭，有模有样，极为深沉的来到大伙中间，“让我来试试”他这么说了一句，也没人表示怀疑，于是他便开始了自己所导演的这幕轻喜剧，结果自然是水到渠成的圆满。黑六奇迹般的站了起来，一下子又有了种驴的高贵姿态，和黑六复活的确定无疑比起来，大伙对自己的刮目相看应该也在马杰预料之内，可以他却没有想到，公社队长大连着实被这位年轻人的“才能”折服。她召开“八人大会”，举民主大旗，宣布马杰为新的饲养员，而饲养对象主要就是黑六，黑七兄弟俩。在马杰饲养黑六的过程中，由于黑六是种马，担负这整个生产队的“特殊生产任务”，因此，也受到了特殊的照顾，那就是每顿饭多加两个鸡蛋。鸡蛋在那时是稀罕物，因为像马杰这样的知识青年每顿饭才能享用到几个窝头，马杰对比自己和自己养的这头牲口，自己整日劳动，啃的是窝头，它每日遛弯，还“妻妾成群”，对比总是会很容易导致心理失衡，马杰这次又失衡了。一日带驴遛弯，马杰于一旁吸着闷烟，扭头看看身后的黑六，它那神气劲，心无所累，满是有闲的摸样激起了马杰内心失衡的拐点，马杰起身，冲着黑六一顿无奈的讽刺，然后毫无准备，只是应势举鞭，然后一声驴的嘶叫。结果令人意外，也令马杰无措。黑六因为这一鞭错误的落点而失去了生殖能力，黑六的特殊性也就为此蒙上了阴影。失去种马这一名号，自然也就得下地劳动，可是一贯养尊处优的黑六哪里适应下地拉犁，背负磨盘的生活，不仅如此，还不让人骑，将骑驴的X叔摔下斜披，差点丢命，这不算什么，至此，黑六还有的活，可是，它却骄狂过头，不合时宜，豪不留情的踢了队长一脚，这下一脚，使得原本要替黑六说话的队长来了一个生死大转念。于是又是“八人大会”，一阵高弹明义，接着又是所谓的民主投票，最后全票通过，黑六，执行死刑。这岂不悲乎？社长个人之念，然后依托所谓民主投票就结果了黑六生生性命。在这场执行死刑的游戏里，马杰被推上了屠夫的位置，不幸的是杀黑六的血腥过程被黑六的兄弟黑七全看在了眼里。动物真懂的这些伦理之情，懂得替兄报酬么？不管实情怎样，影片后半段却是沿着黑七替兄弟黑六复仇这个线索展开的。后半段的内容充满魔幻色彩，荒诞得很，笑料自然很多，然而，却引不起观者的思考。因此，后半段不在赘述。      下面说说我从影片中看到了什么，上文对故事前半段之所以费如此之多的笔墨缘由即在此。      影片的故事在一个宁静的充满着革命斗志的的公社里展开，一片祥和美好，故事就如影片开头所说那样，这是一个荒诞的故事（我不完全认为是一个荒诞的年代）。但是之所以观众在心理上还能够认同它，一边被剧情逗乐一边又被故事引入思考，原因在于它发生在大搞人民公社，大搞集体意识的那个时代。黑六黑七这对驴兄弟，也是难兄难弟作为集体财产，备受上层意识保护，而下乡青年马杰，吟诗抒怀，个性自由不受集体观念束缚，爱使小聪明,还谈起了恋爱。他所代表的不正是与集体意识相对的个人意识？集体意识和个体独立意识间的对立是影片立意之一，也是理解影片传达之意的一个方面。其次，使影片得以展开的矛盾点尽然是因为人嫉妒驴所致！在如今看来发生在马杰身上的这股瞬时思想冲动是非常畸形的，可是它发生了，放置在当时毫无个性的那个年代，对人性自由的压抑导致这种畸形心态有无合理处。再次，影片有没有讽刺公社掌权者的意思，我认为是有的。队长大连，影片中的形象是训话者，监督监管者，权利意识执行者，还是一个以公谋私（杀黑六）者，却难见劳动者这个形象。民主的，劳苦大众的，公平公正的，这些公社时期高喊的口号，真的只是纯概念。黑六这个悲剧角色也有一点暗讽的味道，它可谓真的拿骄奢淫欲形容，失去了地位——当然这个地位也是被强压在身——却无法快速的用心适应新的身份。一个被安上神坛的角色，在被请下神坛后前后的命运，是否是我们想到很多彼时的悲剧人物。再此不多论。 最后，我想补充一点的是，这部片子有没有歌颂普通劳动者的地方，比如演员白静饰演的乡下姑娘彩凤，忠厚老实的老饲养员，被驴摔下山的老八叔，马杰的死党结巴等等。此处不再多言。  Ps：人最重要的是生命，生命对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我们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应该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应该为碌碌无为而羞愧【片中首尾都有的诗句】 Ps：20年后，一则新闻展开了老马杰和女儿的一次谈话，主题是人和动物的关系。最后片尾字幕还特意说明拍摄过程中没有伤害动物行为。我认为此处是影片最大的败笔，至于原因大家应该可以想到。一部关于人和时代的片子，一下子有此带来一种动物环保的印象。实在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