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茨的忧郁

Schultzegetstheblues里除了敦厚的Schultze和他的手风琴，还有Keramikzwerger(瓷矮人)，真的是很可爱的一部电影。弥漫着一股慢悠悠的田园气息，不慌张，不忙乱态度镇定，或办事稳重、踏实，对于退休老人来说，他拥有“世界所有的时间”(dieZeitallerWelt)。虽然总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事物的布局虽然参差不齐，但却极有情趣，使人看了有好感的音乐贯穿始终，观众尽管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一角蓝天。外表虽然如德国电影一贯的冷静，却掩盖不了蠢蠢的热情。文/故城那山背后雪原，何处是落日的家园？望不到边的纯洁，望不到边的温暖。——《青海雪夜》沈重的诗说不清楚为何要把影片《舒尔茨的忧郁》（Schultze Gets the Blues）与沈重的诗联系到一起，总之看完后感到有种生命轮回的沉重、枯木逢春的新绿，似乎冥冥中的力量要把我拉回到青藏高原，俗气尘世的疾苦迫不及待的找寻避难的处所。沈重的《青海雪夜》中有三个梦：苍茫暮色中“莹洁的梦幻”，“洪荒般冷酷的长夜”中惊恐的梦魇，阴霾笼罩下“寒冷的梦”。他似乎想在“冷漠的永恒”与“亘古的寂寞”中找寻归宿，向“迢遥偏僻的地角”、“人类记忆的边缘”几度寻觅而又几度沉沦。他的诗，是携牵着用寂寞和忧郁编织的凄婉歌谣，如彗星般地划过辽远的长空，给惊异于幻境的人们留下绚烂后的迷惘，阑珊后的惆怅。我喜欢他的诗中意念的思吟，也喜欢他的诗中飘荡的历练感。有人说沈重的诗有一种洗去了浮华的深沉与庄重，远离嘈杂的世事，笃守了纯粹和清白。然而这其中又或多或少沾染了自甘堕落与放纵不羁，就好似独自在天边指摘星辰，而放弃了诺大的世界。其实，诗人都是游子。他们忌惮生命的短暂、青春的瞬逝，于是日夜来去匆匆，未及留下脚步却留下隽永的韵律，余音了了。对于诗人，漂泊似乎延续了生命，留守了青春；而对于诗，宽厚的“思律”萌发了盎然的生机，氤氲了生命的回响。忧郁的电影原本还想在《舒尔茨的忧郁》中捡拾起些许的忧郁，重燃读沈重的诗的那般深沉、凄冷，然而影片却没有多给我这样的机会，纵然心底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悲情，到头来也似乎灰飞烟灭了。这部威尼斯电影节逆流单元的奇葩并没有像《柏林的忧郁》（Berlin Blues）那样追忆青春的足迹，讨伐政治的罪恶，忧郁与沉沦来得也并不直接，它如同逃逸到天际的诗，娓娓地讲述着生活里的一份凄苦，那无可奈何的苦中作乐的戏谑，既浸透着悲凉，也渗透着人生的感喟。我不知道为什么舒尔兹阴郁而沉闷的性格会在音乐中焕发了青春。这个爱喝啤酒总是一脸沉默的男人，因为一首电台的雷鬼乐他开始尝试在自己的手风琴中混入黑人音乐的清逸与畅快。然而这种风格却与小镇刻板的审美情趣格格不入，虽然他多次在小镇中展示这些转变，可获得的认同屈指可数。无奈之下他辗转去了路易桑那，逃离了朋友和过去。但是水土不服又让他再一次陷入了生命的困顿，一种时空转移的陌生感袭来，Lost in Translation。于是他放弃了陆地，在漂流的小船中寻找到栖息之所。影片汲取了金基德《漂流欲室》的灵感，将男人孤寂的内心放逐于荒漠般缺少温情的大海，沉浮的小船牵系着摇曳的灵魂。舒尔茨是一个边缘的不能再边缘的人，他几近消沉的生活踱步来到生命的尽头。在一个夜，月亮被乌云蒙上眼睛后悄然睡去，耳边浮起了手风琴忧郁的旋律……当我还在为这个挺着滑稽的啤酒肚的胖子唏嘘扼腕的时候，眼前映入影片开始高耸的风车和广袤的苔原，眼眶中一股暖暖的液体呼之欲出。两天前我看《爱的记忆》（The Notebook）也曾有过这种悸动，但那时是出于“生死阔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怀，“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悲叹，与现时的感觉截然不同，生命仿佛被罩上了淡淡的悲悯，又涌出了涓涓的细流，滋润着干涸、皲裂的河床。生命如诗，电影如诗，谁在夜里孤鸣蹉跎？谁在世界挥洒阴郁？谁为我们告慰灵魂？谁在许诺它是天堂？沈重说过：今夜,我就宿在你的故事里，那帐篷是夜海里漂泊的孤帆，炉火和熊皮不能给我以温暖，我想起了山那边冰冷的海岸……04/11/29 04:33 发表于12月6日广州新娱乐